殘暴無良,終是惹得天帝震怒,令雨師不再在此地布雨。於是,這日益酷熱難耐的氣候,使得壑市國漸漸衰落。時至今日,早已是荒漠一片,杳無人跡。

此地雖是荒涼,卻是藏身的好地方。

敖沛背對沙屋,獨自坐在不遠的沙丘上。伶仃的身影透出一抹苦澀與荒涼。

百步之外有一處不大不小的湖泊,這在百里不見一滴水的荒漠極是難得。而敖沛卻並不這樣認為。

他們跑到這裡,就是為了躲避追查。這地方人跡罕至,又炎熱非常。一般的水族追兵只怕還未找到他們就已經被烤成幹化成氣了。

而他們不同,他與韞玉均是修為高深之人,甚至他的一身修為都拜韞玉所賜。因此他二人並不懼酷熱。

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們只考慮了自己,卻忽略了身邊的虎龍。這大傢伙雖然看著凶神惡煞,卻是個離不開水的。

敖沛無奈,只得將沙屋建在了這片小小的湖泊旁邊。他擔心湖泊中會潛伏著水族的追兵,索性命令虎龍住在了湖底。

他每日都會在這沙丘上凝望片刻,一來看看虎龍,二來,看看湖泊中有無水族的氣息。

而今日的他似乎沒什麼心情,只見他墨眉緊鎖,手中拿著一張紙條,仿似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

“三殿下,你怎麼了?自從昨日兔兒神君來過之後,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韞玉從沙屋中出來,看到沙丘上如臨大敵的敖沛,終是忍不住上前一問究竟。她不明白,昨天兔兒神君已經擺明了來意,可她的三殿下為何還是如此?他的不安與躊躇讓她心中感到惶然。

敖沛看到韞玉,緊繃的俊顏緩色不少,伸手將韞玉攏在懷中,溫聲道:“玉兒,對不起,是我沒用,讓你在這裡受苦。我知你仍怨我害過阿茂,可那時,我別無選擇。”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我也恨過,我想過一走了之,但我不忍心,你的心疾……”韞玉面色一黯,改口道:“不能沒有人照顧,況且,淵泓不是傳信給我們,說阿茂她平安無事。昨日又見到了那兔兒神君。”

她似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本來不苟言笑的眼睛似乎都帶著笑意:“都說那兔兒神君是個斷袖之人,可誰知原來他是喜歡阿茂的。”

敖沛低頭看看紙條上‘君遺我珍’四個字,輕笑著搖搖頭,“此事恐怕有第三人授意,喜歡阿茂不過是藉口。他明明就是在怪我害了阿茂。”

“第三人授意?何以見得?”

“你看看這第一句:‘安,居壑市。危,入蓬萊。奇哉妙哉!’此人已經知道了我們所有計劃。

很明顯,此人和阿茂關係非同一般。他明明可以將舉報我們論功行賞,但他卻沒有。原因只有一個,他怕我被抓住後說出阿茂擅自下界的事情,對她不利。

因此他寫這信的目的,不過是在警告我們不要動阿茂。同時,又似是不想揭穿我們。頗有示好之意。

可昨日那兔兒神一來就沒什麼好臉色,根本就和信中傳達的意義大相徑庭。他只是表明了身份,卻什麼都沒多說。只是給了咱們錦囊。你可知為何?”

韞玉聽敖沛分析的在理,又有些將信將疑的搖搖頭。

“因為他背後另有高人,兔兒神這人我早有耳聞,他行事作風一向直爽,說是有些輕浮也不為過。

一個平素言行輕浮毫無城府的人會如此大費周折的親送自己寫的信嗎?”

韞玉恍然大悟,頓覺確實蹊蹺。忽的想到什麼,憂心道:“那個高人是誰?他真的不會出賣我們嗎?”

“不敢露面的高人……有趣……”敖沛藍色的雙眸似是深邃的海水,神秘莫測。他越發想見見這個神秘的高人。若是有一天他能擺脫追捕,也許他們能成為知己也說不定。

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