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著搖搖頭。她以前的每個週六不也就這樣嗎,無所事事的閒在公寓裡,要麼打掃衛生,要麼看看電影電視劇。然而,曾經的習慣,現在卻讓她覺得有些不適了起來。唐威摸了摸心口,這裡似乎是被緊張的案子帶出了慣性,雖然案子已經結了,心情卻還是浮躁不安的。

這樣不太好,當年導師說過,幹刑警的,一定要學會調整心情,不然不是幹不長,就是幹出一身毛病來。

伸展了□體,唐威透過被雨水朦朧的窗子向外看了看,不遠處一個小公園裡的湖泊被水汽氤氳浸染,竟有幾分山水畫的韻味,再細看看,那湖邊兒似乎隱約的還坐著個人,唐威不由愣了一下。

這大週六早上的,還下著雨,好好的怎麼會有人跑到湖邊兒坐著去?

她又仔細的看了看,確認是個人後,想了想便拿過雨傘出了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既然看到了,就不能當做沒看到,要是真出了點什麼事兒,再後悔就來不及了。這麼想著,腳下的步子不由快了幾分。

出來的匆忙,唐威穿的並不多,外面的冷氣一打,人不由打了哆嗦。好在雨不大,也沒有風,她打著傘跑起來倒也沒什麼阻礙,人跟著也暖和了不少。然而微喘著一路跑進了公園,快到湖邊兒的時候,唐威卻有些愕然的剎住了腳。

湖邊兒上確實坐了個人,沒打傘,倒是帶了個寬沿兒的帽子,跟前擺著個釣竿,竟是在釣魚。

唐威頓時有些無語,想想又有些想笑,人呆了一會兒,身上的熱氣退去,人跟著小小的打了個噴嚏,想要轉身往回走,卻又臨時改變主意朝那個人走去,不看一眼,她還是不放心。

公園裡沒什麼人,這湖邊兒上也就唐威和那個釣魚的兩人。唐威朝他走過去一半兒的時候,那人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微微愣了一下,但轉而又專心的看顧起自己的魚竿兒來。

距離和迷濛的雨氣讓唐威並沒能看清那人的面容,但隱約的可以判斷出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子,唐威的步子不由就有些頓了頓,眉頭微微一蹙:總覺哪裡怪怪的,但仔細想來卻又好像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早上釣魚的人不是沒有,冒著雨也可以說是情趣,只是釣魚的是個年輕人會讓人有幾分驚訝,但誰也沒規定年輕人就不能喜歡垂釣。

或許是這兩天緊張的辦案讓她的精神過於警覺緊繃了吧?唐威暗自笑了下自己,剛當刑警沒兩天,便覺得處處有疑點來,這樣下去豈不要成懷疑主義者了。

浸潤的雨氣微微撲面,唐威不自覺的深吸了口氣,入心入肺的涼爽感覺,讓她頭腦一清的同時,人也跟著放鬆自在了幾分。再看那個釣魚的人,也不覺得哪裡違和了,而且看樣子,也真的沒有什麼輕生的意思。

唐威的腳步頓住,人剛要轉身往回走,那個男子卻忽然扭過了頭,微微揚起的角度,剛好能讓她看見了他的臉,頓時,本已經邁出的腳步又落了回來。

唐威的記性不差,甚至可以說的上是良好,對人臉的記憶力尤其準確。她當年的導師曾經誇過她有當刑警的天賦。眼前這張臉,她不是第一次見,算上今天,可以說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她做的計程車差點撞到他,第二次則是在林準辦公室的檔案夾裡,這個少年和樊然是一個補習班的,名字似乎是叫賀銘。

因為曾經見過他一面,所以整理他的資料時,唐威曾特意看了兩眼,她記得這個少年並不是住在這個區的。

那他大早上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釣魚?

眉頭不自覺的蹙了下,唐威剛要開口詢問,賀銘卻先她一步出了聲。

“你認識我?”

少年仰著頭,被水汽薰染的眸子明潤澄澈,雋秀的五官上帶著淡淡的疑惑,唇角卻好像慣性一樣的帶著溫和的笑意。

入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