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話雖如此,到底理虧的是自己,關鍵成婆子一家還在顧蘊手上,彭太夫人又豈能真一點也不害怕一點也不心虛?更怕顧準只將顧衝分出去,將她獨自留在侯府裡,屆時想怎麼擺佈她便怎麼擺佈她,她縱想去狀告他,也得出得了府門……不免又咒罵了顧蘊一回,才因累極昏昏沉沉的躺下了。

再說顧葭與彭氏,因這些日子大半時間都侍疾於彭太夫人床前,一些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便都知道了,見彭太夫人如驚弓之鳥一般,母女兩個也跟著驚惶起來。

一旦二房被分出去,便只是顯陽侯府的旁支,內宅的第一女主人也將變成周望桂,事事都只能由周望桂說了算了,屆時顧葭別想尋一門好親事已是顧不得了,當務之急便是周望桂一定不會讓她們母女特別是彭氏好過,所以母女兩個都怕得不得了,也恨顧蘊恨得不得了。

尤其是顧葭,更是恨毒了顧蘊,素日你仗著嫡出的身份,仗著手下有錢有人變著法兒的欺負我和我在乎的人也就罷了,如今竟連我們的去留乃至以後的命運都要掌握在你手裡,他日我不將你踩在腳下,看你搖尾乞憐,我誓不為人!

十月中旬,傷勢也有所好轉的顧準由皇上親指的一隊金吾衛護送著,先回了盛京城。

顧衝與顧菁顧苒沈騰叔侄姐弟一行人自然也隨隊回了盛京城。

是日,祁夫人不顧自己的身體仍很虛弱,堅持妝扮了一番,領著顧韜和顧蘊顧芷等人,迎在了垂花門外。

巳時二刻,顧準乘坐的馬車由顧沖和沈騰一左一右護送著,抵達了垂花門外,祁夫人還沒看到顧準的人,已是忍不住紅了眼圈。

先下車的卻不是顧準,而是不放心別人服侍他,遂決定親自隨車服侍他的顧菁與顧苒。

祁夫人見兩個女兒雖精神還好,卻明顯瘦了一圈,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顧蘊看在眼裡,忙上前扶了她一把,笑道:“大伯母,大伯父能平安歸來是大喜事,您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哭起來了?”

“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嗎?”祁夫人哽咽道,卻也依言拭了淚,扶了金嬤嬤的手上前屈膝給顧準見禮:“侯爺,您回來了!”

顧準已就著顧沖和沈騰的手下了馬車,雖臉色蒼白,整個人因為瘦了一圈顯得輪廓分明,老了幾歲似的,精神卻還不錯,也還能勉強撐著站直身子:“夫人這些日子辛苦了。”

祁夫人忙道:“妾身不辛苦,倒是侯爺,此番吃大苦頭了。”說著又要落淚,忙強忍住了,命人抬軟轎來:“侯爺的身體不便久站,有什麼話,我們且回屋說去。”

一行人於是浩浩蕩蕩去了朝暉堂的上房。

彼此行禮廝見,各自坐定以後,顧準少不得要問彭太夫人的好,又說待梳洗一番後,便過去嘉蔭堂給彭太夫人請安,讓顧衝也先回去梳洗。

祁夫人待顧衝離開後,才笑向顧準道:“侯爺不知道,母親這些日子身體不適,妾身想著您身上的傷也還未大好,要不就暫時別去給母親請安了,省得過了病氣不是?”

顧準與祁夫人夫妻多年,一聽這話便知道其中必有文章,也就不再堅持,問起顧韜來:“這些日子你的功課可有落下?可有好生照顧你母親?說句難聽的,此番若為父回不來了,不止你母親,顯陽侯府和顧氏一族上下上千口子人,便都是你的責任了,你以後得越發用功才是!”

顧韜忙起身恭聲應了:“謹遵父親教誨。”

顧準這才看向了顧蘊,笑道:“我聽你大姐姐說,臨走前把府裡的中饋都託付給了你,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回頭大伯父再打發人與你送謝禮去。”

顧蘊少不得要謙虛一番:“大伯父言重了,我不過只是蕭隨曹規罷了,當不得大伯父如此說。”

一時顧準忍不住露出幾分疲色來,顧菁見狀,忙領著弟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