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覺得我這是偏心,看著有沈家哥兒那樣更好的人選了,便覺得謙哥兒哪兒哪兒都不好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你嫁進我們平家二十年,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想來你心裡也自有一杆秤,若是蘊姐兒心裡有謙哥兒,縱沈家哥兒是天皇老子,我一樣不放在眼裡,你明白嗎?”

平二太太聞言,忙道:“我沒有覺得娘偏心,娘這些年待我的好,別人不知道,我自己難道還能不知道不成,當年我一連兩胎都沒有站住,我自己的娘都讓我給夫君抬通房,反倒是娘您說我們平家沒有這樣的事,您也是有女兒的人,或許小節上做不到女兒與兒媳一視同仁,但大節上絕不會雙重標準。從那以後,我心裡便拿娘當親孃一般看待了,又怎麼會覺得娘偏心,我知道娘都是為了謙哥兒好,為了我們整個二房好,我只是有些心疼謙哥兒,更捨不得蘊姐兒那麼好的媳婦罷了……”

說到最後,忍不住紅了眼圈。

平老太太也紅了眼圈,嘆道:“緣分天定,許是蘊姐兒與謙哥兒終究有緣無分罷……這事兒你先放在心裡,待我問過蘊姐兒後,你再告訴謙哥兒,長痛不如短痛,他與蘊姐兒縱做不成夫妻了,也還是一輩子親親的兄妹不是?”

平二太太屈膝哽聲應了:“娘放心,我理會得的。”

平大太太也勸道:“謙哥兒的人品才貌擺在那裡,如今又已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了,將來少不得能金榜題名的,二弟妹且不必擔心,他和你的福氣且在後頭呢!”

這話說得平二太太心下稍寬,感激道:“如此就承大嫂吉言了。”

當下婆媳幾個又說了一會兒話,平老太太知道平二太太心裡不好受,也就命兒媳們都散了。

顧蘊則與平沅平瀅一道,在俞氏處混了大半日,連午飯都是在那裡吃了,到歇午覺時才回了各自的屋子。

酣睡一覺起來,顧蘊去了平老太太屋裡,陪著平老太太說笑了一回,便已然是晚膳時分了。

卻見舅舅舅母表哥表姐們都未如往日那般齊至平老太太屋裡用午膳,也不知道都忙什麼呢,顧蘊因問道:“怎麼舅舅舅母們都還不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耽擱了,要不打發丫頭們各處瞧瞧去?”

平老太太卻笑道:“天熱,我才已打發人往各處去傳過話,讓他們晚間都在自己屋裡吃,不必過來了,省得中了暑氣,今兒就咱們孃兒倆吃。”吩咐貼身的嬤嬤,“讓她們擺飯罷。”

顧蘊這次來照例是住在平老太太的後罩房裡的,從後罩房到平老太太的屋子不過一射的距離,自然不覺得熱,可其他人過來卻都要差不多一刻的時間,雖不至於中了暑氣,至少也要弄得滿頭大汗,是以聽得這話,顧蘊倒也不覺有異,笑道:“如今已是七月了,至多再過十天半月的,等立了秋,早晚也就涼快了。”

平老太太點點頭:“盛京城倒比保定那邊涼快一些,不過如此一來,冬天裡就要冷得多了。”

祖孫兩個閒話了幾句,待丫頭婆子們將飯擺好後,也就各自坐下用起來。

平老太太胃口不好,顧蘊也不管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只管撒嬌耍寶的逗平老太太開心,就為了讓她能多吃一點東西,整頓飯下來,時間自然也花得不少。

一時飯畢吃了茶,平老太太讓人上了一盤用井水鎮過的西瓜來,便將一眾服侍的都打發了,只留了貼身的嬤嬤服侍,然後與顧蘊說起話來:“一眨眼的功夫,我的小蘊姐兒也長成大姑娘,該說人家了,外祖母心裡真是又高興又不捨啊,既希望你能快點兒長大,又巴不得時間能永遠停留在當下,你永遠都別長大。”

顧蘊聽話聽音,暗想外祖母從來沒在她跟前兒說過這樣的話,連上次周夫人想為自己的孫子求娶她時,事後外祖母也不曾與她說過這樣的話,如今卻忽然這樣說,莫不是外祖母已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