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哭哭啼啼道:“……哪怕吃糠咽菜呢,只要能時時看顧姨娘,女兒也心甘情願。”

把顧準氣了個倒仰,敢情在這個女兒心裡,只有宋姨娘才是她的親人,為了宋姨娘她什麼都願意,別人都是在坑她,而宋姨娘除了與她相依為命,在府里人人都靠不上,離了她日子還不定悽慘成什麼樣兒,這是置他這個夫主和祁夫人這個嫡母於何地……也不知道宋姨娘這些年都是怎麼教她的,教出了這麼個不孝且小家子氣的東西來!

顧準立時叫了人來,要送顧芷去家廟與宋姨娘作伴,你不是眼裡心裡都只有你姨娘一個嗎,且陪著她去罷,等在家廟裡吃夠了苦頭,你自然就知道念嫡母的好了,至於親事,既已定下了,自然是不可能退的,顧準為此還放了狠話:“你哪怕今兒就死了,牌位也得給我嫁過去!”

祁夫人眼見這邊鬧得不像了,雖滿心不耐煩管這些破事兒,也不好再裝聾作啞下去,只得過來假意勸說了顧準一番:“芷姐兒還小呢,一時鑽牛角尖也是有的,待大些自然就明白了,侯爺只慢慢教她便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顧芷這會兒正恨祁夫人恨得什麼似的,她本能的覺得在發生了前番那樣的事情後,祁夫人給她定的親事一定不會好,縱好也只是好在表面,是黃連鍍了金,將來自己嫁過去後,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是以聽得祁夫人的話,她惶恐激怒之下,立時便對著祁夫人爆發了,大罵了祁夫人一通‘佛口蛇心,口蜜腹劍,自己的女兒便當寶,捧在手裡千嬌百寵,別人的女兒便當草,想怎麼作踐就怎麼作踐,偏還要做出一副好嫡母的樣子,著實讓人噁心,我今日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具’云云。

氣得祁夫人當即拂袖而去,顧準則臉色鐵青,也等不及天明瞭,立時便命人將顧芷送去了顯陽侯府的家廟裡,顯陽侯府方算是安靜了下來。

當夜顧準自然好生撫慰了祁夫人一番,只祁夫人終究餘怒難消,一連好幾日都是沉著一張臉,只是兒女們面前才會有一絲笑模樣,讓朝暉堂上下言行進退間,都是加倍的小心翼翼。

好在其時已近臘月,一應年事都該準備起來了,夏家也打發了大媒來為顧菁和夏紀的婚事請期,兩家最後將日子定在了來年的十月,待顧菁過完十六週歲的生辰之後,祁夫人日日忙得腳打後腦勺,哪還顧得上去生氣,朝暉堂上上下下方暗自鬆了一口氣。

祁夫人忙成這樣,顧蘊與顧菁自然要幫著她分憂,日日也是忙得無暇分身,便捷那邊,顧蘊便好長時間都不曾去過了,連慕衍好幾次遞話要見她,也被她以‘不得閒’為由給推了。

顧蘊倒也不是真抽不出時間出去見慕衍,實在是那次聽了顧苒的那番話‘蹦躂的次數多了,漸漸就成了習慣似的’之後,她發現自己越控制,慕衍在自己眼前蹦躂的次數反而還越發多了似的,且想是那日在榮親王府看了不該看的,她竟然夢到過兩次與慕衍……雖然在夢裡她的雙眼一直朦朦朧朧的看不清那人的臉,可她心裡卻明白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再就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時不時就會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在自己附近,還會感覺到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看,她本能的覺得那是屬於慕衍的氣息和目光,可四下裡一查探,又沒有人,也許這便是世人們常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些都讓顧蘊很是不安。

母親的前車之鑑和血淚交融的前世仍歷歷在目,她委實鼓不起勇氣再去信任一個男人,再去投入一段感情,這世上最能傷人的,從來便不是利刃,而是感情,只要她不付出,自然也就不會受到傷害!

所以如今顧蘊開始有意遠著慕衍了,想著只要遠上一段時間,自己便把該忘的都忘了,他那頭也漸漸淡了,自然一切就回復到最初了。

她存了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