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又何嘗不生氣,可這事兒原是她牽的線,就像她方才與沈夫人說的那樣,解鈴還須繫鈴人,既是她系的鈴,她且自己解去。

關鍵沈夫人那個態度著實氣人,她去把話說得委婉一些態度放低一些,指不定平老太太還不會太生氣,可若換了沈夫人去,一言不合指不定能當場將平老太太氣死過去也未可知,那顯陽侯府以後與平家別說姻親故交了,縱然中間還有個蘊姐兒,一樣只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祁夫人只能苦笑道:“誰叫我當初腦子進水,非要想著彼此知根知底,兩個又都是好孩子,彼此親上做親再好也沒有,就忘了她那個牛心古怪的性子呢,如今真真是狐狸沒打著,反惹一身騷了!我明兒一早便去平家向平老太太負荊請罪,甭管她是要打要罵,都是我該受的,她老人家一向通情達理,兩位表嫂也是好的,只盼她們出了氣後,以後兩家還能繼續如常往來,不然我連侯爺也沒臉再見了。”

至於她那好妹妹,再是一母同胞再是血濃於水又如何,此次過後,她也不打算再與之好下去了,大家只維持好面子情兒,別讓旁人看祁家的笑話兒即可。

只是可惜了騰哥兒,她心裡自來真拿他當韜哥兒曜哥兒一般疼愛,以後姨甥之間,少不得也只能生分了。

金嬤嬤忽然道:“其實表少爺才離京兩日,我們立刻打發人快馬加鞭晝夜兼程去追,定能很快將表少爺追回來,屆時九姨夫人再牛心古怪又有何用,架不住表少爺堅持,除非她不想要這個兒子了!夫人,要不我這就安排人追表少爺去?”

“事已至此,嬤嬤覺得蘊姐兒嫁過去還合適嗎,九妹妹怕不得將對著捨不得撒的氣全都撒到蘊姐兒身上,一次兩次的騰哥兒還能護得住,次數多了,騰哥兒哪裡護得過來?蘊姐兒倒也不是逆來順受之輩,可癩蛤蟆不咬人也噁心人,我可捨不得讓蘊姐兒去受那個氣。她嫌蘊姐兒這不好那不好的,配不上騰哥兒,可在我心裡,蘊姐兒卻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便是天王老子也配得!”祁夫人說著說著,忍不住又發起狠來,“我就不信,憑我們蘊姐兒的人品才貌,還能找不下一個更好的夫婿了,倒是她,別人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我倒要瞧瞧,她明兒可是能挑個仙女兒回去!”

金嬤嬤一想,自家夫人說的也有道理,上趕著不是買賣,九姨夫人都那個態度了,她們還要一力促成這門親事,看在九姨夫人眼裡,鐵定會以為四小姐不知道多愛慕自家兒子,將來還不定怎生作踐四小姐呢,美得她!

祁夫人發完狠,在腦子裡將盛京城內與顧蘊年紀相當的青年才俊都過了一遍,覺得有幾個人選還不錯後,心情才稍稍緩和了一點,與金嬤嬤道:“這事兒務必先瞞著蘊姐兒,待我見過平老太太,求得她老人家的諒解後,我們再以八字不合為由,或是旁的什麼原因,緩緩的告訴她,也省得她傷心難過,她自小到大吃了太多的苦,我實在不忍心再讓她傷心了。”

金嬤嬤忙應了:“夫人放心,我這就吩咐下去,讓所有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保證一個字都不會傳到四小姐耳朵裡去。”

祁夫人點點頭,這才疲憊的嘆了一口長氣:“只希望明兒平府之行,能一切順利罷!”

只是讓主僕二人都沒想到的是,才到傍晚,顧蘊便哭著跑進了朝暉堂,一見祁夫人的面兒,便撲進了祁夫人懷裡,哭道:“大伯母,人家都嫌棄我嫌棄成那樣了,這門親事哪還有繼續做下去的必要,除了他沈家,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憑什麼要忍受他們這樣的羞辱!大伯母,求您把我外祖母的玉佩給我,我這就找我外祖母去,也好早點讓沈夫人安心,她不稀罕這門親事,我還不稀罕呢!”

竟是已經知道沈夫人不欲再做這門親,要將信物換回來之事了。

祁夫人當即臉色大變,一邊拍著她:“好孩子,你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