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續賓又微微一怔,沒有料到左宗棠會這般說,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胡林翼坐在帥位,眼見左宗棠和李續賓兩人開始在場上爭鋒相對,擔心引起兩人不和,便立即一揮手說道:“行了,你們兩人在這裡爭論可將我這個主帥瞧在眼裡?只是處置太平俘虜你們就開始鬧矛盾不和,rì後還如何一起帶領湘軍和太平軍打仗?”

他話語一出,左宗棠和李續賓都是不禁面sè微動,知道剛才說話有些過分,不敢再多言,都連忙向他躬身謝罪。

“算了,你們兩人都退開一旁吧!”

胡林翼一揮手,適才聽李續賓號令上場的人馬不敢違背,都紛紛退開,李續賓和左宗棠也退到左右兩邊。

胡林翼平息了爭端,這時瞧向了李觀魚,他剛才見李觀魚的武功也起了珍惜愛才之心,可是心裡還有些不滿,轉頭對左宗棠說道:“你屬下的這人武功的確不錯,本可以為咱們湘軍服務,不過我瞧他為了這些太平俘兵就公然和湘軍人馬作對,是不是太不知趣了,這種人一心向著太平天國,以後如何甘心為我湘軍效力?”

左宗棠連忙道:“胡大人說的有道理,下官這就去親自招撫他,讓他rì後再也不敢違背咱們湘軍號令。”

胡林翼聽了他的話,頗為滿意。

左宗棠回完胡林翼的話又轉身瞧了瞧,邁步走近李觀魚身前,他知道李觀魚要想全身而歸就不能和李續賓當面作對,便對他說道:“你既然跟隨我便是咱們湘軍將士一員和太平軍是死敵,這些人都是太平俘虜,留下來給李將軍處置就是,和咱們無關,你不要多幹涉得罪了李將軍!否則恐怕到了那時候我也不好保你。”

李觀魚持劍站在原地,面sè平靜,卻沒有回答。

左宗棠見他執意要救這些太平俘兵,眉頭微皺,繼續勸解:“自古戰場規矩,戰俘全歸獲勝者處置,你何必為了這些俘兵一人強自出頭,讓咱們湘兵將士瞧了覺得不滿?”

“覺得不滿?”李觀魚聽到這裡,視向四周的湘軍人馬,輕輕一笑,忽然問道:“左大人,我想問你一件事,太平軍的羅大綱真是死在你的手下?”

左宗棠眼神微動,不知他為何要問這個,點點頭,“不錯,這人是太平賊首帶兵據守武昌造反,我若是不殺他如何收復武昌,你問這個幹什麼?”

李觀魚仰頭一笑,不說什麼,羅大綱在太平軍中和他關係甚好,可是卻在武昌戰鬥中死在左宗棠手下,而左宗棠對他恩情也不一般,他聽對方的話一時間心情複雜,難以開口說話。

左宗棠見他忽然問這個,料想他必定和這人關係不一般,瞧向他:“你單獨向我詢問這個人,莫非你在太平軍的時候和這人關係相熟?”李觀魚點頭,“我加入太平天國他待我恩情不薄,如今他死在別人手上,我卻不能還報。”

“嗯?”

胡林翼和李續賓聽他當面說和太平軍人物關係甚好,臉sè變動。

左宗棠也是眉目一動,神情沉凝下來,凝起目光仔細盯視向他,過了一會兒緩緩道:“原來如此,此人在太平軍的時候對你恩情不薄,你現在定然是責怪我擊殺了此賊想要為他報仇。戰場兩軍相鬥只有你死我活,我要取武昌城此賊卻要死守武昌,我定當要將其擊殺才行,當初他在太平軍待你不薄卻被人所殺,你想以情義還報,我知道你是個看重情義之人,殺他的人就是我,那麼,現在你該如何做呢?”

李觀魚手中持劍,不知該如何回答,神情有些疑惑瞧向對方。

左宗棠也盯視向他,面sè顯出剛硬。

兩人站在軍場上相視,一時靜默無語。

胡林翼聽了剛才的話,認定李觀魚是太平天國人,他坐在那裡,伸手撫須,瞧左宗棠現在如何招撫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