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面色倉皇?要說是中暑,也不至於是這般模樣,臉色晦澀得似乎一把泥巴抹著,怎麼也擦不乾淨一般。“張穩婆,我母親身子如何?應當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來罷?”

這句話恰恰問到了張穩婆心虛之處,她極不自然的笑了笑:“還好,還好。”可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張穩婆,你身子是不是不舒服?”相宜走到張穩婆身邊,抬頭看了看她:“要不要我幫你去喊個大夫來瞧瞧?”

張穩婆慌手慌腳的攏了下衣裳:“不必了,老婆子乃是賤命,哪有這般金貴,駱大小姐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便是。”

方嫂眼尖,愁到了黃澄澄的一抹顏色,心中起疑,臉上卻是不露:“姑娘,我們且回自己院子去。”

踏進院子,裡邊靜悄悄的一片,沒有了駱相鈺那囂張的叫聲,院落裡好像都沒了氣息,靜得聽不到一絲異樣的聲音。方嫂快步走進屋子,講門關上,一臉嚴肅的望著相宜:“姑娘,那張穩婆有些不對。”

“方嫂,我也覺得納悶,張穩婆那模樣,不像是生病了,她為何見著我會這般驚慌?”相宜搖了搖頭:“府裡請來的穩婆,怎麼會懼怕我一個小孩子?慌張成了那樣,我倒覺得有些不對勁。”

方嫂讚許的點了點頭:“姑娘聰慧,確實如此。我在她攏衣裳的時候,發現她懷中有幾個金錠子。”

連翹在一旁驚撥出聲:“金錠子?老夫人怎麼如此捨得打賞了?這廣陵城裡頭接個生,再有錢的人家,最多也就十兩銀子吧?雙生子多一點,也不過二十,老夫人給金錠子做打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相宜托腮想了想,這事兒多半跟自己有關係,否則那張穩婆絕不會這般慌慌張張。駱老夫人現在與自己形如水火,只怕是在想著法子報復自己。可收買張穩婆又能如何?是駱大奶奶生孩子,如何就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姑娘,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這些日子都仔細著些。”秦媽媽在旁邊聽了一陣子,若有所思:“我這幾日盯緊著大奶奶院子,姑娘儘量別往大奶奶院子裡頭去,免得惹禍上身。”

過了幾日,風平浪靜,沒見著什麼事兒,張穩婆也只是安安分分的守在駱大奶奶院子裡頭,連腦袋都不探出來一下。相宜每次從族學裡回來,都是繞著駱大奶奶的院子走,唯恐在路上遇著她,到時候萬一誣陷自己推了她便不好了。

謹小慎微的過了幾日,相宜提防之心不敢減去一分,日子過得實在是艱難,都有些透不過氣來一般,只希望能到外邊去避上一避,等駱大奶奶生了孩子再回來就好。

“相宜,相宜!”這日剛剛從馬車上跳下來,就聽著身後有人喊她,回過頭去,便見著寶柱騎著他分飛羽往這邊趕了過來:“相宜,嘉懋這兩日又要到廣陵來了!”

“啊?”相宜心中忽然的一慌,轉過臉去:“他怎麼又過來了?”

前世嘉懋來廣陵根本沒這般芹密,每年來不過兩三次,可今年才過一半,就已經來過兩次了,現在又要來——這究竟是怎麼了?

“我姑母跟她婆婆鬧彆扭,帶著嘉懋春華回廣陵來住幾日!”寶柱跳下馬來,嘻嘻的笑著:“我姑母那婆婆,可不像我祖母那般好相處,最近好像為著她那第三個兒子,與我姑母鬧得很不愉快,我姑母藉著說來廣陵避暑,帶著嘉懋春華她們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相宜低頭往族學裡頭走了去,有些悵然,不知為何,她雖然不想再與嘉懋沾上關係,可聽著他要來廣陵,心裡頭還是歡喜。

寶柱追著走了過來:“我母親要我問問,你那個繼母什麼時候生孩子?”寶柱很不屑的聳了聳肩膀:“我本來不想問的,沒辦法,我母親說她要準備好賀禮送過來。”

相宜停住了腳:“我也不太清楚,左右應該就是這幾日,穩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