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那普通的木炭,而且就是連木炭都不夠用吶。

餘媽媽幫忙,快手快腳的就將炭盆子裡生上了火,才過了一陣子,屋子裡邊暖和了起來。楊寶柱搓著手道:“這麼冷的地方,相宜妹妹你也能呆得住。”

嘉懋伸出手放在炭火盆子上頭烤了一陣子,回頭見著相宜穿得單薄,搖了搖頭:“你算是身子骨好的,這麼冷的天氣穿得這樣少,還能這般有精神。”

翠芝在旁邊氣呼呼道:“我們家姑娘今日才精神好了些呢,早兩日都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我瞧著她那張臉燒得紅彤彤的心裡頭就害怕,還好今日起來身子便大安了。”

劉媽媽與翠芝都是前頭駱大奶奶從孃家帶過來的,四個陪嫁丫鬟被現在的駱大奶奶弄得只剩下了翠芝,本來還想將劉媽媽弄走,劉媽媽抱著相宜不肯撒手,叫得聲嘶力竭:“若是要我離了姑娘,我不如一根繩子勒死自己了事!”

駱老夫人聽了丫鬟來報,走到相宜這邊,見著鬧得實在不像話,這才喝止住,允許劉媽媽留下來照顧相宜:“好歹也要有兩個知冷暖的人照顧著,就這樣罷。”

劉媽媽是前頭駱大奶奶的奶孃,是受了遺命要照顧好相宜的,駱老夫人一走,劉媽媽抹著眼淚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留在姑娘身邊了,若是她不能護住姑娘,以後去了地下,都沒臉見自己主子了。

嘉懋聽了氣得直咬牙:“如何會是這般光景?再偏心也不能偏成這樣!”

楊寶柱嘆了一口氣:“嘉懋,你不能指望一個繼母對你好。”

相宜靠在方媽媽身邊,稚嫩的聲音裡邊帶著一絲剛強:“不管她怎麼樣對我,我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不是有句話說得好,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你這日子還算好?”嘉懋一把捉住了相宜的手,讓她半分也動彈不得:“要不是我將手籠與斗篷給你,你此時又該要凍壞了。”

他的手心就如一團火般,那熱熱的氣息撲著過來了,從他的掌心慢慢的傳了過來,到了她的手掌裡,又從她的手掌,慢慢的傳到了她的身子裡邊去。相宜低頭望著嘉懋的手,白皙柔軟,若不是骨骼有些粗大,幾乎與那女子的手相差無幾——大家都說他有一雙抓錢手,所以才會將金玉坊做得風生水起,相宜微微撇了撇嘴,為何自己對前世還記得那般清楚,莫非她是根本忘不了嘉懋?

方媽媽見著嘉懋那著急模樣,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來:“表少爺也委實太急躁了些,駱大小姐說她過得好,肯定就是會過得好,即便以前她過得不好,遇著了你們這些貴人,以後也會過得好一些。”

相宜聽了這話,眼睛一亮,方媽媽這話,莫非是有些什麼暗示不成?她的一顆心砰砰的跳了起來,今生想要過上好日子,最重要的便是要有機遇,要能從這駱府裡走出去。如果被關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自己早晚會要被那狠心的繼母算計到。

“媽媽,我今日見著楊老夫人,心裡覺得十分親近。”相宜臉頰上帶著淺淺的梨渦,笑著望向了方媽媽:“我也曾聽說楊老夫人著實了不得,她幼年時被鄭氏家族逼到犄角,卻還能絕地還擊,做得風生水起,可有這事?”

方媽媽一怔,望了一眼相宜,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來:“可不是這樣?我們那時候與老夫人一道,魯媽媽用山泉釀酒,我用果子做成果脯,開荒地,挖山頭,什麼苦沒吃過?現兒總算是好了,苦盡甘來。”她的眼睛眯了眯,彷彿想到了那遙遠的過去,感嘆的點了點頭:“那陣子,雖然是苦,可與老夫人在一處,卻只覺得甜。”

相宜點了點頭,伸手拉住了劉媽媽的手:“可不是這樣,我與劉媽媽翠芝一道,就覺得心裡痛快。”

方媽媽瞅了瞅翠芝與劉媽媽一眼,心中不由得也起了幾分憐惜之情,當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