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我要祖父!”竇媽媽猜度著阿團的意思,一時間沒吭聲。阿團兩腳把迎枕踢下地,小嘴一扁,準備掉金豆子。

得,沒見過比這位祖宗還軸的,說風就是雨,半點不如意就要發作。

竇媽媽整了整衣裳,與迎春擦身而過時,隱秘地對了個眼神,隨後風風火火地直奔前院。

阿團不知道背後故事其實多著呢,僅僅從這幾日消極被動接收的零散資訊中分析出,竇媽媽和便宜娘不對盤,以及竇媽媽的特殊權威是祖父賜的,便宜娘指使不動她。

如願把難搞的竇媽媽支出去,阿團直接扭著小身子摟住雲氏的脖子,試探性地撒嬌道:“我有個秘密告訴你,就告訴你一個。”然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頭點了點伺立在旁的丫鬟們。

這是阿團落水醒來後第一次做出這樣機靈的舉動。

雲氏訝異地托起她的小屁股,把她抱到腿上,低頭打量她片刻才微微頷首。幾個丫鬟見此,便順從地退了出去。迎春倒是掙扎了,可架不住雲氏這邊人多,捂嘴的、抓胳膊的、攬肩的、摟腰的,好姐姐好妹妹一通叫,直接給架出去了。

上半鏤空的黃花梨木門扇輕輕合上,屋內靜靜的,只有地上的熏籠緩緩地吐著雲煙,蒸騰的醋味像冬天裡的小學教室。

耳光也扇過來,廁所也上過了,但依然沒有如願醒來。阿團其實已經逐步認命,只是感情上還接受不了。妄言怪力亂神其實是很冒險的舉動,但是……管他呢。

人在孑然一身時,總是很容易胸懷一腔孤勇。

阿團舉起自己胖嘟嘟的小號手掌看了看,一咬牙,視死如歸地直接丟擲一個重磅炸彈:“……8號樓2單元401。”

那是,家庭住址。阿團緊張地盯著雲氏,生怕錯過一個細微的表情。

“阿、阿團……”雲氏的神情愣怔,眸中寫滿震驚和不可思議,像頭一回見阿團似的,左摸摸右摸摸,又哭又笑:“真的是阿團嗎?真的有阿團嗎?媽媽的心肝兒寶貝……”

腎上腺素飆升到了極致,阿團一頭扎進雲氏懷裡,剛要開口,外面突然毫無徵兆地爆出一串巨響!噼裡啪啦,聽聲音好像是過年放的2000響大地紅。

雲氏還沒顧得上問發生了什麼事兒,大腿上突然一熱。

“不是吧……”雲氏兩手抄到她腋下,皺著鼻子,驚詫又嫌棄地把她提起來,黃色的不明液體滴滴答答地順著褲腿流下來。“你都多大了還尿褲子?”

阿團嚎啕大哭。

奇、奇恥大辱!!!

冬日午後微醺的陽光透過半透明的窗紙漫進來,在地上印出一個個帶纏枝花紋的方形章。

雲氏揉著肚子笑倒在床榻上,阿團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半趴腳踏上,抱著雲氏一條小腿哭得全情投入。

母女兩個正鬧著,阿團身子一輕,突然被一雙粗壯有力的胳膊劈手奪了過去。

來人是個高大頎長的男子,玄色夾暗金綢紋交領長衣,三十歲上下年紀,臉色黑沉,壓低了聲音訓道:“你要是不想養,阿團我也帶西北去,吃風喝沙也好過受你磋磨!”

骨節粗大的掌心在阿團眼皮上擦過,阿團哭得更厲害了。

這TM什麼糙漢的手啊,指縫裡都是刀子吧。阿團又羞又窘又疼,熱血上頭,順手就給了來人一個巴掌:“不許欺負我孃親!”

小肉巴掌軟綿綿的貼在臉上,男人僵了一瞬,怒火反而更炙:“你還不如一個孩子!”

阿團傻眼了,怎麼還弄巧成拙了呢。

雲氏顯然早有準備,收了笑,整整衣裳,攏攏頭髮,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行禮問安,而後解釋道:“團姐兒大了,要臉面了,尿了褲子不開心呢。”

男人聞言抬手摸了阿團的褲襠一把,阿團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