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歌把火生起來,就開始處理那條魚。他邊切魚肉,邊說道:“聽說你是從北魏來的?”

“嗯。”她輕輕地說,手下的動作停了下。北魏……那裡有她的師父師孃,是她生長的國土,可是她現在,卻在越國!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才能侍奉師父師孃膝下,如今他們漸漸年邁了,又只有她一個親人……“啊!”想著心事,手下不防,就切到了指頭。

魏長歌飛快地洗了洗手,執起她的柔荑,看著一道鮮紅從她細膩潔白的指尖浮起來。他捏住她的指頭,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很痛吧?”見她皺著眉點點頭,驀地心口竄過一絲疼痛。她欲收回手去,卻被他按住,輕輕吹了吹,“不怕,沒事的。”然後他回身過去,找了一枝綠色植物,切掉它,剝了一點膠出來,塗在傷口上。

“這個治傷口效果很好。”魏長歌一邊給她抹一邊說。

雲舒知道這是蘆薈,在北魏的時候,師孃還吃這個呢。魏長歌給她抹好了,洗了洗手說:“我經常有點小磕碰,用這個好得特別快,也不留疤。”

“謝謝。”她輕聲地道。

“你在一邊看著吧,我來做就好。”魏長歌朝她笑笑。他繼續低下頭去切魚,刀功精細,不消多久,水燒開了,材料也都準備好,雲舒在一邊看著魏長歌手執著鍋,肆意翻炒,不多久,一股香噴噴的味道,便竄入鼻中來。

雲舒崇拜地看著他,“好香!”

魏長歌笑笑,往鍋中放了少許陳醋,頓時鍋子裡煙霧升騰起來,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便在鼻間飄散開來。雲舒點點頭,“這個味兒聞著就已經很好,吃起來想必是一種極大享受。”

只見魏長歌飛快地從碗廚拿出一個大的青花瓷牒和一個小牒子,先往小牒裡盛了點兒醋溜鱖魚片,然後再將鍋裡的魚片裝盤,飾以幾隻生的青菜葉子,看起來春意盎然,讓人胃口頓生。

他把小牒子遞給雲舒,“來嘗一嘗吧。”

“這不好吧……”

“反正沒人看見。”他調皮地笑道。“試一試我的手藝。難得這麼大半夜地來。”

雲舒笑了,接過他手上的筷子,夾了一片魚肉放至口中。頓時,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帶著魚肉新鮮嫩滑的口感,頓時營滿了她的口腔。她嘖嘖稱奇,“原來這麼普通的材料,可以做出這樣美妙的滋味來。”

魏長歌被誇得心花怒放,“喜歡便多吃一點吧。”

雲舒又吃了兩片,用絹子擦了擦嘴,“不能了,要趕著回去給主子吃呢。謝謝魏大哥。”

一聲魏大哥,讓魏長歌猛得心醉。他默默不語,將裝“醋溜鱖魚片”的牒子放至籃子中,蓋好,遞給她,“要我送你回瑞雪閣麼?外面天黑得緊,你又要拿這個,又要拿燈籠。”

雲舒搖了搖頭,“我自己回去便好。”

魏長歌點了點頭,看她離去。心內莫名的有些惆悵,有點悲涼。

如果她不是宮女該多好呢……她是如此溫柔和善,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親近。正欲回身,卻突的看到地上一條淺紫色的絲帕,上面繡著幾支淡雅的綠竹,魏長歌朝雲舒離去的方向看了看,想叫她,卻發現,她已經走遠了。

這是她的絹子。魏長歌執起來,聞了聞。那淺淡的香味,彷彿還帶著暖暖的氣息。他收起絹子,驀然迷醉。

雲舒提著籃子和燈籠,急步往瑞雪閣的方向,突的一個人影竄出來,忙抬頭看了看,不是別人,正是程力。

她嘴角微揚,“程公公為何半夜總竄出來嚇人。”

程力笑道,“白天總見不著你人。恰逢今晚遇上了——你又是為什麼這麼大半夜地在這兒?”

雲舒將籃子提了起來,“我們主子半夜嘴饞呢。”

程力變了變臉色,“我也聽說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