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三番對她施以溫柔;在芙籮舟上的時候,他還會說笑話呢,鮮少看到他除了面無表情之外的表情!

可是他終究血洗過北魏子民的軀體,結束過他們的生命!

深深地吸了口氣。好矛盾,明明應該是國仇家恨的敵人,她對他就是產生不了那麼厭惡的感覺。他也會和她一樣,有這樣無奈的感覺嗎?不得不去做他不願意不想,可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可惜那幾個殺手——想到那些殺手,雲舒美麗的眸子裡多了幾分疑惑。

是誰要置他於死地?上次的投蛇,這次的暗殺,想必都不是意外吧。

不知道會不會是北魏那裡派人做的呢?

望了望天色,沒有月亮,但天空卻格外明亮。雪有點下大了,大朵大朵地飄落下來,飄飄朔朔的,在墨黑的夜空下美得決絕。

她到花草司附近一棵大樹下,手指輕置唇中,一聲清嘯飄出。然後她蹲在樹底下,看著雪花飛舞,有些冷,她搓著手,在雪不斷加厚的雪地上用樹枝胡亂地畫著圖案。

這樣過了會兒,站起來。尋思著,怎麼程力還沒來?難道已經睡著了麼?

低頭去看快被雪覆蓋了的那些她所畫的圖案,心裡驀地一驚:她寫的,怎麼會是個赫字?

呃,好象她剛才只是無意識地亂畫啊……

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過頭,只見程力穿著厚重的棉服,雙手攏在袖子裡,鼻子嘴巴噴出白煙來,“哎喲,我的姑娘,你怎麼這個時間叫人來,還是下著這樣的大雪。當真要把人凍死了。”

雲舒嘻嘻笑,“打擾了您的美夢,不好意思了。”

程力笑了,“你這麼夜了約我出來,想必有什麼大事?”

“大事倒是沒有,只是覺得疑惑。”當下把在芙籮舟遇刺之事告訴他,然後拿眼瞧他,小聲地問道,“會是咱們北魏派人來做的麼?”

“我沒有收到訊息。”程力皺著眉,“應當不是罷。”

“哦。”她點點頭。

“你在御膳房之中,可還好?”

“很好。”雲舒蹙著眉尖,“只是想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並不容易。”

“我知道。但是,聽聞皇上對你十分有好感啊。”程力呵呵笑了。

“這個好感,未知可否利用得上。”她淡淡的,心下什麼滋味也有。韓霽對她,幾乎是包容與溫柔的,真正要對他動手嗎?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懷惴過害人的心,可是這一次,她好像無從選擇。師父真的給她出了好大一道難題!

“當然可以,哪日可以趁著他愉悅的時候,假意承歡,說要做菜給他吃。這樣的情況下呈上的菜餚,不會有太監試探。只要份量夠,讓他一口便可往生,我們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雲舒苦笑不已,“豈有那麼容易的事呢。”

“總之既有這分際遇,就該好好利用。你現在在御膳房,混得不錯罷?”

“離當大廚子,還是有點距離。”唯有自己能獨立做御膳了,方有機會在沒有別人的情況下,往菜里加‘佐料’。

“約莫還需要多少時間?”

“一兩個月之內應當可以。”雲舒頗有自信地道,“這個時間,應當不長罷?”

程力點了點頭。兩人又說了些話,程力道,“天兒這樣冷,你也別為美穿得這樣利索,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雲舒笑著點點頭。兩人各自離去。

經過鳴翠塢那條大道時,天色暗了下來,四周黑漆漆,幽幽暗暗,萬籟俱寂中只有腳踩在雪上的咯吱咯吱聲。驀地想起那日中午,就在這裡,竟竄出一個刺客來。

然後夜赫救了她——冷漠的臉龐,冷漠的眸子,執黝地將她的手拉過去,包紮傷口。心懷莫名刺疼,她醒警過來,老想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