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的老頭子,長得挺胖,一點也不慈祥,如果摘下那擋住他半張臉的黑墨鏡,再瞪起眼,很像電影裡臺灣的黑幫大佬。這傢伙的脾氣十分不好,據說在他手下工作的小工,從沒有做滿過兩個月的,然而宮平卻打破了這一記錄,在他手下幹了將近三個月。

對於陳大沖的脾氣,宮平從來是用友善的笑容逆來順受,最後連運也看不下去,多次很生氣地警告宮平:“你再這樣下去,我恐怕就要瘋了。”

“我有我的需要。”宮平在沒人時,淡淡地回應運。“知道嗎,他是本市最好的按摩師。”

“我不明白你的需要是什麼。”運無奈地嘆氣,宮平只是一笑:“你總會明白的。”

“媽的,六十塊錢一小時,這些人可真是太享受了!”這天,陳大沖在客人走後,拍著桌子大叫,然後一下撲倒在床上,衝宮平招手:“過來,給老子捶捶背!”

“好的。”宮平一臉的微笑,他的運則氣得直哼哼。

“是這樣嗎?”宮平一邊用力捶打著,一邊問。

“你他孃的,想打死老子嗎?”陳大沖怒吼著,宮平立刻放輕了力道,結果他又大叫:“你他孃的是娘們兒嗎?捶得比蚊子叮還輕!”

“是這樣嗎?”宮平換了力度,再問。

“這回還差不多,對,這邊,再那邊,對,這邊,再那邊!”陳大沖閉著眼,不斷地指揮著。“還好,小子,看來這三個月沒白和我混。你小子除了這個,還幹過什麼?”

“在一家公司上班。”宮平老實回答,“還在一家髮廊打工。”

“白領?”陳大沖多少有些吃驚。

“嗯,一般好像都這麼叫。”

“那麼有前途的事業,還跑來幹這個幹嘛?”陳大沖非常不解。宮平一笑:“沒什麼,只是想學會這種本事而已。”

“孃的,這本事有個屁用!”陳大沖罵了句人,“伺侯人的活,哪有在公司裡吹空調,當經理來得過癮?”

“各有各的好處吧。”宮平仍在笑著,“對我來說,這就是我想要的。”

“要他娘。”陳大沖又罵了一句,“聽我的,把心思都用在公司裡,別他娘整晚的朝這兒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放著好好的工作不經營,老來這些伺侯人的下等地方混,不嫌丟人嗎?”

宮平只是笑,沒有說話。

“我說話你他娘聽見沒有?”陳大沖生氣了,一翻身坐了起來,“幹這種活有什麼出息?將來別說老婆都不好找,就是找到了,弄不好也是要和別人跑的,你明白嗎?”

“老陳!”按摩院經理的大嗓門在走廊中迴盪,陳大沖收不住聲地隨之吼了一聲:“幹嘛?”

“有客人!”經理的聲音比他更大,於是他的聲音就小了下去。

“記住!”他一邊狠狠瞪著宮平,一邊戴上那黑墨鏡,伸出手,裝成盲人,由宮平拉著,小心翼翼地順著走廊向另一個房間走。到了那邊,他先被經理狠狠瞪了一眼,然後被房間裡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客人數落了幾句:“怎麼這麼慢?快點快點!”

這是一間高檔房,裡面有兩張床,牆上有空調和電視,牆角放著裝滿飲料的冰箱。一個客人已經脫了衣服躺在床上,另一個則喝著飲料看著電視,一邊催促陳大沖趕快開始。

“仔細點按,這位先生可是了不得的大老闆。”喝飲料的那人是陳大沖的常客,但並不怎麼尊重陳大沖。陳大沖說得沒錯,這種活幹得再好,也是伺侯人的活兒。

“放心。”在客人面前,陳大沖永遠是謙和的,他在宮平的引領下,在那位背朝天棚的先生旁邊坐下,施展開他的獨門手法,幾下拿捏,就讓躺著的那人舒服地哼了起來。

“怎麼樣,老張,沒騙你吧?”喝飲料的那人笑著問。躺著的那老張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