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別客氣。”欒峰臉上帶著沉痛的表情,點了點頭後,退了出去,展鐵鵬目視著他離開,將一雙拳頭攥得指節發白,關節咔咔作響。

“混蛋,要不是為了對付你,我們又怎麼會花那麼大代價請來言秀為,又怎麼會發生之後的一切,我弟弟又怎麼會死!”他在心中惡狠狠地吼著,眼珠變得通紅。“你等著吧,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回來!”

正在這時,門外卻突然變得肅靜起來,原本在外面招呼來賓的小弟們,突然間不再說話,緊接著,在四名穿著唐裝的男子簇擁下,一個年近五十的健壯中年人,皺著眉頭走了進來,這人眼神兇惡,左臉上一道自額頭到下巴的深深刀疤,看上去觸目驚心。這人徑直來到靈床前,皺眉看著床上的死者,半晌後,才緩緩鞠了一個躬。

“節哀!”這人轉過身,用生硬的語氣對展鐵鵬說了這麼兩個字,展鐵鵬卻沒敢生氣,而是強擠出一絲笑臉:“孫老大,您也來了?”

“當然得來了!”對方哼了一聲,大馬金刀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那四個唐裝男子,立刻圍在他身後站定。

這人,正是青山會的老大孫浩文,面對這們一個可以說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展鐵鵬也不得不放下架子。

再者說,在這件事上,草頭幫也確實理虧。

“我問你,我們秀為現在在哪兒?”孫浩文坐在椅上,毫不客氣地大聲質問。

“還在打撈……”展鐵鵬強壓住火氣,“車子開著窗,他們又沒第安全帶,進水後,估計是被水流衝出了車子。”

“那展鐵鷹的屍體怎麼當時就撈到了?”孫浩文挑著眼皮,用兇惡的眼神看著展鐵鵬。

“鐵……鐵鷹的腳被水草纏住了,所以……”展鐵鵬強壓著心中的悲痛,老實地回答。“言小姐可能被水流衝遠了,我已經給了撈屍人足夠的我,讓他們順著水流一路打撈,也派了小弟過去一起……”

“他媽的!”孫浩文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用力地一拍椅子扶手,“讓小弟過去撈我的女人,然後你自己舒服地坐在這裡,看著別人向你弟弟鞠躬,那老子的女人呢?老子的女人還在水裡泡著,不知發成什麼樣子!又有誰向她鞠躬,又有誰過來讓老子我節哀?”

“孫老大節哀。”展鐵鵬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幾個字。

“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孫浩文呼地一下站了起來,慢慢走近展鐵鵬:“你很不高興是不是?”

“孫老大,這是我弟弟的靈堂。”展鐵鵬一字一頓地說道,“縱然我們有千般錯,但也請您尊重死者,給他最後的尊嚴!”

“尊嚴?”孫浩文咧開嘴笑了,“我給他尊嚴是不是?給一個不長眼的笨蛋,給一個開著車子把我女人送進了江水裡再找不見的混蛋尊嚴?我操!”

這一句辱罵,終於讓展鐵鵬一直繃緊的神經崩潰了。從弟弟死去至今,他仍沒能找到那個神秘的金錶客,沒能查到對方設計圈套、藏匿言秀為的半點線索,一腔的憤怒與痛苦正無處發洩,如今,在孫浩文的罵聲中,他終於再忍不住,猛地伸出手,一把將孫浩文推倒在那椅子裡。

四個唐裝男子見狀,立刻向前衝去,草頭幫的幾個小弟,也立刻衝了上去,保護自己的老大,但沒有老大的命令,兩方人都沒敢輕易動手。

“孫老大,你他媽的想怎樣?你的女人死了,我的弟弟也死了!女人天下有的是,可我的弟弟卻只有一個!”展鐵鵬憤怒地吼著,用手指著孫浩文的鼻子:“我告訴你,你的女人是自己跑掉的,與我們兄弟無關!我們已經盡了力,把她追了回來,可後來發生了這種事,我們也不願意!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的弟弟也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孫浩文沒料到展鐵鵬竟然敢對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