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清宴就是莫名覺得自己感到了一股冷冽的,神威莫測,蒼穹無情之意。

她垂了垂眸,繼續在懸崖邊緣反覆橫跳:“那在師尊的弟子之中,你最中意的就是陸師兄了?希望他可以繼承你來日的衣缽?”

虞清宴還是非常在意“可承衣缽”這句話。

但這回鍾楚寒卻沉默了許久,久到虞清宴幾乎以為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

鍾楚寒終於低聲道:“如今的阿執……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膽子。”

什麼叫沒有能力,也沒有膽子?

以陸執的驚豔程度,鍾楚寒的這個評價未免低到過分了吧。

虞清宴滿腹疑惑:“弟子不明白。若陸師兄都不行,這世間還有何人有能力繼承師尊的衣缽?”

鍾楚寒不答反問:“其實自蒼穹山建派以來,不止為師,問劍峰收徒永遠是七峰之中最少,你可知為何?”

虞清宴搖頭,十分有求知慾的看著鍾楚寒。

鍾楚寒忽然極淺淡的笑了聲:“旁人所謂的繼承衣缽,乃是傳承意志功法,可我問劍峰的繼承衣缽,卻還有另一層意思。”

虞清宴下意識問道:“什麼意思?”

鍾楚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縹緲和不真實:“為弟子者,親手弒師,可得其全部修為。”

“至少百年之內,你陸師兄,沒有這個能力。”

親手弒師!?那句“可承衣缽”的意思,或許是說鍾楚寒覺得雲翎有能力親手殺他?

簡直荒謬!

剎那間,彷彿於無聲處聽驚雷。

虞清宴呆滯當場。

即便室中溫暖如春,她卻覺得遍體寒涼,只訥訥道:“師尊莫要與弟子玩笑。”

“為師從不與人玩笑,更不會與你玩笑。”

火紅光芒閃過,一柄短劍憑空出現在虞清宴身側。

鍾楚寒安然靜坐:“你要不要試一試?”

這種事哪裡能試?

虞清宴豁然起身,只恨不能離那柄短劍八丈遠。

她斬釘截鐵:“弟子做不出這種事!”

還有一句話她幾乎欲脫口而出,雲羨舟更做不出這種事!

她所瞭解的雲翎,她想象中的雲羨舟,哪怕刀壓頸項,哪怕捨棄性命!

也絕對,絕對不可能做出弒師之事!

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的委屈和憤懣充斥胸口,幾乎迫得虞清宴喘不過氣來:“師尊這是何意,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為了一己私利,可以欺師滅祖的人?那你當初何必收我入門!”

相比於虞清宴的激動,鍾楚寒平靜到近乎冷酷了。

他說:“大道無情。”

虞清宴反駁:“可人有情。”

他說:“修真界為奪重寶,至親成仇,師徒反目,並不少見。”

虞清宴反駁:“就算世人都這麼做,我也不會!”

他說:“待你一騎絕塵,俯瞰紅塵眾生,功即是功,過亦是功。”

虞清宴反駁:“功過在己不在人。”

他說:“若無力量,便如浮萍螻蟻,受盡欺凌,更護不得至親至愛。”

虞清宴:“……”

每一字每一句都似帶有極強的蠱惑力。毫不留情的將人拖曳下慾望沉淪的深淵。

虞清宴心中冰與火交織,完全不屬於自己的陌生情緒在心中呼嘯、奔騰、叫囂。

幾乎要將她的理智淹沒。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鍾楚寒,目光沉沉似火灼,語氣中是從未有過的陰鷙:“師尊為何要與弟子說這些話,你明知,弟子殺不了你,不是嗎?”

“你可以,只要你想。”

鍾楚寒靜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