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的目光向著少女身後望去。

那裡一左一右還站著兩個少年。

不,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年。

左邊的青年面目普通,扔到人堆裡頭仔細找半天都找不出來,但是猿臂蜂腰,個子極高,比他還要猛著一點兒。

那身材好的,忽然讓陸瑾莫名的想起陸執來。他覺得,自己這個弟弟若是長到如今,大約便該是這麼個芝蘭玉樹般的模樣。

而右邊那個少年則是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他自然沒有左邊青年那麼高,但骨肉勻稱,即使抱著手臂縮著身子,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還是有一股掩飾不住的蓬勃朝氣隱隱流露出來。

他們三個便是服下煥顏丹後的虞清宴、季君琰和顧未然了。

他們的本意是以僕從和丫鬟的身份混進去,可沒想到臨江陸氏越發壯大之後,招人也變得極其謹慎起來,非身世清白,知根知底的不要。

屢屢碰壁之後,這才出此下策。

就在陸瑾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陸瑾。

介於陸執那樣驚豔的樣貌,在虞清宴幾人的想象之中,對方的兄長自然也該是打著燈籠都難尋的美男子。

是以見到眼前這個面相忠厚,卻實在普通的青年,三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程度的驚訝和失望。

一母同胞……竟然這般天差地別?

陸瑾自然不知道虞清宴他們在想些什麼。

他緩步走至虞清宴近前,語氣十分溫和,像是對待自家小妹一般:“你叫做什麼名字?這是要幹什麼?”

陸瑾雖然長得普通,可忠厚的面相讓他自帶一股親和力,而且這種態度讓虞清宴感到很是舒服。

憑這一點,她覺得,眼前人似乎跟陸執還是有些相像之處的。

虞清宴垂下眼瞼,裝作恐懼瑟縮的模樣,小聲道:“回,回貴人的話,我,我叫顧小妹。”

“我們本來是一家四口途徑,途徑此處,誰想父親忽然染病身亡,盤纏,盤纏也用光了。”

“如今就剩下我兄妹三人,孤苦、孤苦無依,連給父親下葬的錢都沒有,只得、只得賣身葬父,求貴人您行行好買了我吧,小女子願意為奴為婢伺候您。”

虞清宴自問這番發言聲淚俱下,說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結果陸瑾卻沒搭碴兒,他笑了笑,眼睛總往虞清宴身後看:“這兩個……是你兄長?我看他們有手有腳的,又生得這般高大,隨便做些什麼,也不至於要淪落到賣身葬父的地步吧。”

竟然還很不好對付。

虞清宴心裡“咯噔”一聲,連忙故作傷心的抹了抹眼睛:“貴人、貴人有所不知,父親常說,哥哥、哥哥們都是讀書人,豈可為生計奔忙,但我一個弱女子,又實在,實在是做不了太多。”

陸瑾很久都沒有說話,空氣一片寂靜。

虞清宴跪的不耐煩了,正準備再次主動出擊,就聽陸瑾道:“你賣身葬父要多少錢?”

虞清宴微微一怔,趕忙道:“五兩金,還要剩下一點兒將來給哥哥們去趕考。”

五兩金在凡人界是個天文數字,可對修士來說不過毛毛雨。

陸瑾點點頭:“好,我給你二十倍,也不用你賣身。”

虞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