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錦榮殿這麼多年輕宮婢,平日一些歡聲笑語總是有的,今日卻異常沉悶,皇后被禁足,橙香杖斃,這樣的訊息傳來,也確實讓人心驚。

“都哭喪著臉做什麼,誰若不想在這裡當差了,稟報了李公公,趁早出去了省心。”紫瑤出言訓斥著。

杜芷書卻沒有搭理,自己一個人往吳嬤嬤的房間走去。

屋子裡淡淡藥香味,偶爾傳來嬤嬤的幾聲咳嗽,杜芷書緩緩走進,在嬤嬤窗前喚了聲:“乳孃。”

聽見杜芷書的聲音,吳嬤嬤轉頭,很是高興,卻是捂著嘴坐起身,說道:“娘娘怎麼過來了,老奴患了風寒症,怕傳染給娘娘,娘娘還是趕緊地出去。”

杜芷書沒有聽話,反是蹲下身,抱住了嬤嬤,整張臉埋在嬤嬤懷中,不說話。

畢竟是一手帶大的孩子,一瞧這模樣,便知不對,詢問著:“娘娘,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想在嬤嬤懷裡待一會兒。”

見杜芷書不想說,吳嬤嬤也沒再問,只伸手撫著杜芷書的頭髮,和她小時候一樣,每回她只要難過了,便會這樣窩在嬤嬤懷裡。

許久,杜芷書才是抬頭,帶了絲微笑:“以後每日小詞就在這裡陪著嬤嬤,好好孝敬著嬤嬤。”

“這哪行,咳咳……”吳嬤嬤才一咳嗽,又是將皇后推開:“娘娘莫要被我這老婆子傳染了。”

杜芷書笑笑,抱得更緊:“傳染便傳染了,小詞不怕。”

“胡說!娘娘可是要伺候陛下的,哪能不小心些。”

搖了搖頭,杜芷書說著:“不用了,小詞今後只陪著嬤嬤。小詞沒用,不能替二姐報仇,連嬤嬤也要嫌棄小詞麼。”

只一句話,原本帶笑的面龐突然就落了淚,吳嬤嬤也是一怔,趕忙替杜芷書抹去眼淚:“好了好了,娘娘肯陪著嬤嬤,嬤嬤可高興了。”

眼珠卻欲來越多,怎麼都止不住,雖不知道發生什麼,可也猜出事態的嚴重,“不哭了,二小姐素來疼愛娘娘,二小姐怕是隻盼娘娘過得好,娘娘何苦作繭自縛。”

杜芷書哭了許久,哭累了,便窩在吳嬤嬤床上睡了過去,再次睜眼,已是夜裡。

不知道何時被抱回自己的屋裡,此時屋子裡沒有燃燈,黑漆漆一片,杜芷書適應了會兒,才是捏了捏脖子,喚道:“紫瑤,紫瑤。”

屋裡突然燃起一盞燭光,微弱的燭火將屋子映照在橘紅色中,杜芷書以為是紫瑤進來,遂吩咐著:“端杯水來,口渴了。”

先是斟茶的聲音,而後腳步聲漸進,杜芷書緩緩坐起身,正要伸手接過茶杯,卻發現來人並不是紫瑤,卻是宜壽宮的綾姑姑。

杜芷書趕緊抬頭掃了眼屋子,很快便看見燭火邊端坐著的杜太后,只一盞燭火,光線太暗,杜芷書看不清杜太后的表情,也懶得看清,只道:“姑母怎麼來了,臣妾在此靜思己過,姑母此時過來,並不合規矩。”

“你是哀家的親侄女,哀家豈能不來瞧瞧,即便陛下知曉,也該給哀家這份薄面。”

杜芷書扯出一抹蒼白的微笑,“姑母這時候過來做什麼,嘲笑小詞?姑母在這大梁宮幾十年,諸事都看得明白,之前任由小詞撞得頭破血流,等小詞傷了後,再來表現出身為姑母的關愛?”

“是。”杜太后回答得很是乾脆。

杜芷書憋著口氣,“如今看夠小詞的淒涼了,姑母可以回去了。”

杜太后眯著眼:“這就叫淒涼?後宮裡的淒涼遠不止這個,你想想之前的周婕妤,如今在冷宮中才是真的淒涼。從小你就被嬌慣得很,三姐妹中,又屬你最倔,決定了的事情任誰都改不了,越是不許,越是要做,也不知是像誰!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哪聽得進姑母的話。”

杜芷書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