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警官,名不正言不順地把這兩句話嘀咕得酸味十足。他垂著視線看她手忙腳亂地抱住了差點兒溜滑摔向地面的玻璃鍋蓋,基本放棄了對她那個敏銳又遲鈍的腦子的期待,揮了揮手,轉身正跟換好家居服的周南一擦身錯開,歪頭就聽見紀律嚴明地捧著外衣外褲的小不點兒趿拉著拖鞋悄麼聲地把江警官徹底出賣,“據我所知,Momo從來不帶男人到家裡來。”

“你一年到頭回來幾次?還據你所知。”

江陌剛關上水龍頭甩了甩鍋具上掛著的水花,周Eden小朋友的告密行為就一字不差地飄了過來。江陌沒怎麼聽見前言,搭著他倆這句後語猜出個七七八八,舉著沾了水的手掐住了小不點兒的後脖頸,威脅著磨了磨牙:“跟你媽學點兒好的行不行,收收你那顆八卦的心。”

“那你帶過——”

邵桀乍一看見江陌滿臉殺氣地晃出廚房,就腳底一滑先一步溜進廁所安家。他趴在門沿支著耳朵聽了兩句,忍不住好奇地嵌了條門縫,剛蹦了幾個字兒出來,就被江陌預判精準地抬眼威脅了一下——江警官職業素養極高的視線如有實質地在他身上剜了幾刀子,剮得他後脊樑直冒涼風,緊忙縮頭回去,抬手在嘴上比劃著縫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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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桀看著單薄,四肢修長細伶得堪比電線杆子,但再怎麼說也個身量稍寬的成年男人,江陌那件作訓服套在他身上的衣長剛好夠用,肩線就窄得像是被人提溜著後頸上那一小塊兒軟肉,怎麼看怎麼彆扭。江陌剛浩浩蕩蕩地把採購的兩大袋子東西擺了滿桌,撐著桌沿盯著他琢磨了一會兒,伸手示意他把系得比舊社會小媳婦兒還保守的紐扣鬆開兩顆,拆開他箍在小臂上的袖口翻了兩折。

然後她舒了口氣,拍了拍沙發靠背,指使著邵桀一道過來,挨著正兩手撐住膝蓋一臉悲壯地坐在那兒的周南一小朋友,旁聽落座。

“來吧,坦白從寬。”江陌抱著胳膊坐在茶几上頭,揚起下頦點了點周南一領口肩頭的那一小塊兒淤青,“吃飯之前先把這事兒交代清楚,哪兒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