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觀,崩塌了——而他的整個人,也都崩潰了!

……

怒火漸漸熄滅,心慢慢成死灰。

躺在床上,陳康他開始,感到自己就像赤祼祼站在凜冽的寒風中一樣,身上是那麼冷!

這,是一種入到骨髓裡的冷;這,是一種彷彿要將人血液都凝結成冰的寒:很快,他的身體就開始忍不住——不由自主,如冬天風中的枯葉一般,瑟瑟發抖了!

於是,猛然,他把被子拖到了身上,並立刻緊緊的用它將自己包裹了起來。甚至,連頭也都整個縮排了被窩裡:身體捲曲著,人變得就像一隻蝸牛,團作了一團!

但是可惜,他所感到的這種寒意,其實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所以一直過了半天,心卻仍然是拔涼、拔涼的。

此時此刻的陳康,是咖啡廳中和那些在街上,被他一身的煞氣嚇得不敢直視其目光,甚至要遠遠躲開的人,見了絕不敢相信的。因為他再不是那時像只受傷的獅子,彷彿充滿了危險的可怕模樣,而是如同一隻飽受了驚嚇的兔子一般可憐。

他,就象一頭將被屠殺的羔羊一樣,無辜弱小。他,就象一隻面對危險只知道無助的把頭藏在翅膀裡,甚而不懂得反抗的鴕鳥一樣,無助迷惘。彷彿,誰來了都可以將之,任意的凌虐和宰割。

他,就這麼躲在被裡,畏縮著,一直的。直到被窩中的氧氣稀薄到讓他接近窒息了,他才不得不把頭伸出來,透口氣。可是,仍也只是露出一個頭,脖子以下卻再不肯暴露在空氣中。然後,就這麼目光呆滯的眼望著天花板,人一動不動……

天漸漸黑了下來,墨色潑了下來,室內的事物慢慢變成暗影,他也沒有起來開燈的打算:反正,即使現在燈火通明,而他的面前也美女如雲,且盡皆*橫陳,輪番對他投懷送抱;又或,哪怕筵開整席,並都是些他最愛吃及最想吃卻從未償過的山珍海味、美酒珍饈——相信,他也只會視而不見,無動於衷!

他什麼都不要看,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彷彿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其實,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甚至好像從未曾活過,起碼過去的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日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覺得自己錯了,以往所堅持的清高和原則,也許真的只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自己那麼珍視的一切,謂為珍寶的東西,用生命守候的東西,別人用一幢別墅,一件西服,一塊手錶,這麼簡單的誘惑,就給買走了。自己當初的“女神”,而今發現,其實就象隨時可以被一塊肉骨頭吸引,跟著陌生人離去,將自己的主人拋棄的一條*一樣。

於是,隨著那個女人的離去,忽然間,在他的心中,一直引為自豪的執著信念覺得不復再有存在的價值了:既然如此,既然在這個社會上,高尚敵不過無恥,道德抵不上誘惑,情感經不起考驗,真愛戰不勝現實,那麼自己又何必這麼太過於堅守著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讓自己成為這個世界上特立獨行的另類,不受人歡迎的存在呢?算了吧!罷了吧!

為了心中這一點點過去以為是大是大非的原則,如今看來卻只不過是自己冥頑不靈、不切實際、愚不可及的固執,已讓自己失去了當初的工作、疏遠了過去曾經的朋友、錯過了人生中太多的精彩。而也正是由於它所導致的清貧,才使如今自己連一個女人都留不住身邊:並且,還差點被她騙至一無所有的窘迫境地——這,真值得嗎?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僥倖,一旦現在自己所住的這幢房子過戶給了她:那時候,上無片瓦下無寸土,不僅無法遮風擋雨,且連個立錐之地也都找不到了——這,就是自己與世無爭,獨善其身的下場嗎?

如今的傷痕累累,就是自己要的結果嗎?當然不是!但就連這,卻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想想都知道,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等不了,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