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近來舌頭越來越挑剔,也只有邊疆能變著法子準備這些營養搭配。

“李阿姨他們都說我頭髮剔了顯精神,你覺得呢?”

“是挺精神的。”邊疆扯唇笑笑,斂眉給我舀了一勺粥餵我。

我笑著探頭去接,結果湯勺從我唇邊滑過,溫熱的觸覺刺得我心底發燙。

邊疆面容一僵,然後連忙過來擦拭我嘴邊的湯汁。

我扯笑,趕緊說:“偶爾眼花,是正常現象,不打緊。”

“嗯。”邊疆虛應了聲,或許習慣性想幫我撩撩額前碎髮,手伸到一半,戛然止住。

“撲哧”一聲,我笑出聲,傾過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輕笑道:“其實手感不錯。”

邊疆一雙眼眸忽明忽暗,他伸手覆在我光可鑑人的頭頂,摸了一把後說:“俏尼姑,”

“啊。”我抓住邊疆的手,作勢要咬他,邊疆也不抗拒,好整以暇地把手主動伸到我嘴邊。

我壓抑住候間發出的“嘿嘿”聲音,伸出舌頭在他手心輕舔了一下。

真□!邊疆瞪了我一眼,平靜地收回手,薄唇輕揚。

不管如何安慰自己,精神是真的差下去,吃了晚飯,還沒有等護士小姐過來輸液我已經睡了去,迷迷糊糊磕上眼,什麼時候沒了意識也不知曉,自控能力越來越薄弱。

有點清醒過來的時候,兩個護士正正幫我輸液,突來的疼痛,我咽嗚出聲,然後一隻手遮住我的眼睛,不讓我去看。

“忍會。”邊疆的聲音帶著沙啞。

我咬著牙齒,眼淚嘩啦啦地湧了出來,不是因為手疼,而是心疼,一抽一抽,讓人喘不過氣來。

李阿姨在擦桌子的時候,突然“哎呀”一聲,我循聲望過去,她扭過頭說:“今天是1月24號,算算日子,要過農曆的春節了。”

我笑笑:“需要回老家過年嗎?”

李阿姨爽朗道:“女兒嫁了到了這裡,今年我就厚臉在她家過了。”

我:“挺好的啊。”

李阿姨:“女兒嫁得不錯,女婿是A城本地人,去年還考上了公務員,鐵飯碗來著。”

因為今天精神不錯,邊疆帶我出去曬太陽,要出門的時候,邊疆整出一箱子帽子,問我要帶哪個。

我遲疑了下,說:“紅色吧,喜氣。”

邊疆笑著把帽子給我戴好:“難得主動挑選這麼豔麗的顏色。”

草坪上有一群孩子在活動,邊疆把我推到左邊的花圃,說這幾天移植過來的天堂鳥開得特別好,要帶我去看看。

“小姨……”不遠處傳來一道脆生生的童音。

我還沒從輪椅上轉過身子,一個小女孩已經走到我跟前,圓圓腦袋上面梳著兩個花苞頭,粉撲撲的小臉上眼睛眨巴眨巴,這不是夏悠家的閨女嗎?

我稍稍抬頭,果然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正是夏悠,估計鬧離婚的關係,她跟嚴寒差不多,看著都瘦了不少,現在往這風中一站,身影都能淬出點心疼味道。

“因為前陣子很忙,所以就沒來看你。”夏悠這樣子說。

我扯扯笑:“客氣了。”

“其實我很意外,一直以來,你身體都很健康。”夏悠頗為真誠地說。

我:“就像你說的,只是個意外。”

夏悠伸手摸摸女兒的頭髮,看向邊疆說:“我可以跟她談談嗎?”

“很抱歉。”邊疆幫我整整膝蓋上的毛毯,敷衍道,“小薇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能被多打擾。”

夏悠臉色有一絲收不住的尷尬:“是我唐突了。”頓了頓,俯身對女兒說,“樂樂,我們等小姨康復後再來看她好不好。”

小女孩乖巧地點點頭,臨走前還過來拉了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