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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夏大夫有別於一般人，不但收費公道，而且對她們這些青樓女子也沒有絲毫看輕之意。眉宇間透著一股精明和正氣，加之模樣俊俏，愣是把樓裡好些姑娘都比了下去，樓裡讓他看過診的都對他心生好感。

“春香姐姐說笑了，今個兒看診，晚了點，我這就去給秋紅姐姐看病。”夏妤淺淺一笑，臉上無一絲尷尬，這樣的玩笑她已經習慣了。

“不過，她現在正在接客，沒法看病，要不你再等會兒？”

“她不是病著麼，怎麼還接客？”夏妤蹙眉，有些擔憂地說道。

“樓裡是賺錢的地兒，能有什麼法子，客人指了，總不能不去。只是陪酒，也沒什麼的，待會兒就能完了。我還有些事兒，你在院子裡等會兒，秋紅好了，我再來喚你。”春香的眼裡閃過一絲歉意。

“等等也無妨的，春香姐姐去忙吧。”夏妤微笑著應了一聲。

春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整整衣裳便向著前院去了。

夏妤站在庭院，前院傳來陣陣歡聲笑語，空氣中漂浮著酒氣和香氣混合而成的味道。她皺了皺眉，忍住捏鼻子的衝動，往身後退了退，她不討厭酒水，只是這味道混合起來是在噁心，讓她有種想吐的感覺。

院子的一處，有一條碎石鋪成的青石小路，路的兩旁載滿了齊高的蘭草，道路掩映其中，倒顯得別樣雅緻。小道通向一個庭院，門扉半掩，透過門縫，隱約可見花草燦然。

夏妤忍不住順著道路慢慢走近，進入門內，瞬間豁然開朗，讓人眼前一亮。花木繁茂，花開正濃，空氣中漂浮著陣陣芳香，沁人心脾。整個院落給人以明豔的感覺，四周是格調高雅的閣樓，不同於充滿喧囂和酒氣的前院，這裡十分幽靜。

花豔景幽，出現在這樣的風塵之地，她一時有些如墜夢中。這樣一個類似四合院的閣樓，二樓之處，卻獨開了一扇雕花木窗。

視窗佇立著一位紅衣美人，緋紅如火，青絲未束，眼角帶情，眉間含春，笑意微微，如月低垂。於一片靜謐的萬綠叢中，開出一抹鮮紅的豔麗。靜美，卻如妖精般勾魂奪魄，眼角一顆鮮紅淚痣，更添妖嬈風情。

夏妤愣在原地，挪不開視線，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般。心中想著快要離開，身體卻不聽使喚，懊惱中只得狠狠一掐手心，痛得她呲牙咧嘴。

忽然聽到一絲動靜，抬眼便見那美人倏然一笑，似忍俊不禁，帶著戲謔與興趣，明媚之中散發著幾許懶散的柔情。一瞬間的張揚讓他的美麗散發到極致，使得夏妤再次愣在了原地。

四目相對，那美人的眼更加深邃，眼裡的情越轉越濃。明明是毫不遮掩的勾引，卻讓人感到無比自然，深陷其中，不願自拔。

“怎麼到這來了？”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個熟悉的少女嗓音闖入耳簾。

“春，春香姐姐？”夏妤如夢初醒般，猛地回頭，表情呆呆的。

“怎麼跑那麼遠，害我好找。”春香微喘著氣，用手絹在臉旁來回煽著。

“我閒得慌，隨便逛逛，也不知怎麼就走到這裡來了。”夏妤賠了笑臉。奇怪，經春香一喊，全身的身子骨都開始輕鬆。剛才就跟中了邪似的，簡直沒法逃離那雙媚眼，如今……

夏妤突然轉頭望向剛才的窗子，卻見那裡人去窗空，哪有美人的影子。不會真是妖精吧？撞邪了？看著那空落的窗子，夏妤有些發怵。

“夏大夫，看什麼呢？秋紅姐在等著呢！”春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裡閃過一絲異樣，趕緊催促夏妤。

“沒什麼，我們走吧！”夏妤轉頭，歉意一笑，跟著春香慢慢走出庭院。臨走時又望了那窗欞一眼，心中卻始終懸著一絲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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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八章　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