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出嫁後不久便去了邊疆,不然,府裡得鬧翻天了不可。

“知錯就要長記性。”見她面色憔悴,滿眼愧疚不安,夏衍一時就軟了心,再不忍心責備。

夏妤的眼裡卻突然湧現出一種異光,看著夏衍,低聲道:“你不知道,在夢裡,我覺著身心都是冷的,就像被千年寒冰壓在海底,身體凍得沒有知覺,我看不見天日,感到冰冷絕望極了。可是,迷迷糊糊,我覺得有人一直守著我,他握住我的手,讓我一點點溫暖起來,四周的寒冰慢慢融化了,一種重見天日的溫暖讓我慢慢復甦。我覺得是小白來找我了,在夢裡,他跟我說了好多話,都是我以前夢到無數次的,他說想和我在一起,要帶我離開這裡,還說會讓我過的開心快樂。”她越說越開心,臉上也有了笑容,眼裡滿是希冀。

“因為孩子,我在心裡怪過他,可夢裡的小白,讓我無法恨他。他說的那些話,我聽著聽著,在夢裡都要哭了,我想醒來看他一眼,只是怎麼都睜不開眼睛。”抬頭望了一眼四周,她眼裡的希冀一點點黯淡下來,垂眸道:“夢很美,也只是夢而已,師父,謝謝你陪著我,我和小白,註定是有緣無份,孩子的事就是上天對我執拗的懲罰,以後我不會再痴心妄想,會好好地過我的小日子,再也不讓師父憂心了。”說到最後,她看向夏衍,眼裡滿是感激和欣慰,似乎還有一鍾深沉的認命。

夏衍的心也猶如冰火兩重天,小妤兒還是那麼愛原初白,這讓他很是痛心,只是,她又因禍得福,看開了這段孽緣,只要阻止他們見面,就此帶她離去,不說得償所願,至少她會安樂一輩子。

“小妤兒——”話說一半,見夏妤疑惑的看著他,明澈的大眼裡滿是信任和心安,他的心裡驀地閃過一絲慚愧,良久,狠狠嘆了口氣,語氣有些低落,道:“其實,你不是做夢,他確實來找你了,這兩日也是他陪在你身邊。”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止住眼裡的痛意,朝著門外的方向,語氣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暴躁,“姓原的,小妤兒醒了,你要是沒滾遠,就給我滾進來!”終究不忍心欺騙她……

聞言,夏妤先是一愣,眼裡又驚又喜,“師父,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只覺得一道白影倏然出現在門口,背對著晨光,看不清面色,陽光給他周圍的輪廓勾勒出一層淺淺的光暈,使得他頎長清逸的身姿越發挺拔俊秀。他的腳步略顯急切,大步踏入屋內,倏然慢了下來,近卿情怯,他緩緩繞過屏風,最終停在夏妤身旁。

原初白尚未開口,夏妤睜大眼睛專注地打量著他,夏衍在一旁,心裡驀地不太舒服起來,不由冷嘲道:“你武功不是很厲害麼,這會子怎麼那麼慢,平日裡那麼囂張,這會兒做了虧心事不敢吭聲了?”

聞言,夏妤糾結地皺了皺眉,悄悄拉了一下夏衍的袖子,回頭低聲道:“師父,你別這樣。”師父怎麼一見到小白就開始夾槍帶刺,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見此,夏衍眼眸一閃,心裡有種微酸的感覺,半開玩笑地說道:“都說女大不中留,這會兒當著師父的面就這樣護著外人,只怕是留不了你多久了,以後師父得孤家寡人地過日子了!”這句話半真半假,其中酸楚只有他自己清楚。即使是抱怨,他也只能以開玩笑的形式說出,這樣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也許是看到他眼裡的落寞,夏妤的心頓時有些難受,不由伸手挽過他的胳膊,笑道:“師父放心,我以後會和小白一起孝順你的。師父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什麼孤家寡人,就算師父肯當,我也不會同意的,你說呢,小白?”說到這裡,她帶著些許的忐忑看向原初白,眼裡有種深切的期盼。

從頭到尾,他沒有說過一句話,表過一個態,這讓她有些害怕。怕夢境和現實終歸是兩個境界,怕他只是來看她一眼,然後分道揚鑣。那時,她不會再挽留,心必然千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