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擠出一個吃力的笑容,聲音又輕又細:“下次,麻煩你多笑幾次!”說完,身體軟倒,昏了過去。

容熙接住她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把放平,嘆了口氣,從旁的銅盆裡擰乾一條布巾,輕柔地給她擦著臉上的汗水。

剛才,他竟會為這個少女心疼,為什麼?

布巾觸及到她的傷疤,他突然停了下來,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似猶豫,似無奈,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

靈熙館是一家酒肆,容熙就是店老闆,店裡有一僕兩婢,都是受過容熙幫助自願幫他搭理酒肆。

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她已經勉強能站立起來。容熙的接骨術十分高超,所用的藥物也都是難求的上品。容熙對她很是照顧,換藥以及熬藥都親力親為,沒事的時候會扶她去院中散步,陪她聊天,教她下棋。大半個冬天,他都無微不至地照顧溫暖著她。

除了那雙眼睛,她沒見過他的真容,不過,他不願,她也不勉強。只是,他笑得溫潤,眼裡卻總是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悲傷,讓她想到了被她誤會時的妖精,難過,無奈,甚至微微地絕望,讓人心疼。失蹤三年,蝸居一個小小酒館,是有原因的吧!可惜關乎感情,她卻無能為力,也沒有立場。

初春時節,院子裡的桃樹綻放第一朵花蕾的時候,夏妤的腿已經與常人無異了,無事的時候,她會幫著容熙配置藥材,但大多時候她是想學些東西,容熙主毒,卻能把毒術用於醫理,從而取得特別的效果,醫毒本一家,這與老桃花的正統醫術算是殊途同歸。

容熙也十分樂意教授,按他的說法,她得叫他一聲師叔,不過,她總覺得平白多個輩分,未免矮人一截,總喜歡叫他阿熙,他無可奈何,也就隨她去了。

這日,她像往常一樣來到他的小藥房,卻遲遲不見容熙,直到傍晚,她才有些失望地出了藥房,走進院子,就見翠環從前院進來,手上拿著今日的賬本。

夏妤有些奇怪,天才暗下,正是酒館的另一個高峰期,怎麼就關門了?

“翠環,今天這麼早就打烊了?”一邊說,一邊走近,夏妤的臉上漾著親切的微笑。翠環和幾個僕婢都知道她是容熙的客人,對她十分客氣。

“是啊,今天可是特殊的日子,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早早關門的。”翠環說的神神秘秘,眼裡卻有些無可奈何。

夏妤詫異:“什麼特殊日子?”

“每年這個時候,老闆都會讓酒館提前打烊,讓我們早早休息,並且禁止到處亂走,尤其不準接近他的靈熙閣。不過,有一次我夜起上茅房,聽到老闆的院子裡有奇怪的聲音,像是打翻東西,總之亂的很。第二天,我和綠柳去老闆院子裡收拾,發現地上都是碎了的酒罈子和弄壞的花草物件,那些在院子裡的花都裂成一片片的。後來我們想,肯定是老闆喝醉的時候,興致來了,舞劍所致吧!”

“你知道每年他為什麼都要在這個時候喝酒嗎?”夏妤霎時來了精神,裝作虛心求教的模樣。容熙為什麼借酒消愁?

翠環卻嘆了口氣,一臉抱歉:“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說完,看著一臉失望的夏妤,突然又湊近了,壓低聲音:“我看小姐跟老闆非同一般,若是您想知道,今晚倒是個好機會。說不定還能勸勸老闆,我們跟著老闆這幾年,從沒見他真正地開心過。”說到後面,翠環不由得傷感起來。

夏妤點點頭,朝她笑了:“如果真能讓他開心,我會試試的。”怎麼說,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今晚,就想辦法讓他開心一下。

翠環的眼睛瞬間亮了,一臉感激,連道了好幾聲謝,才回了自己院子。

夏妤想了想,眼睛一轉,轉身向廚房走去。

先來個燭光晚餐,給他一個驚喜,再陪他痛飲幾杯,然後讓他倒一倒心中苦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