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傾心心思來不及多轉,扔下句:“我去。”衝進了溼漉漉的迷濛夜色中。 老校長的家在村子的最下游,他一定是最早便發現了異常,傾心一路跑著,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不時“轟隆隆”的聲音,似遠似近。 傾心不免有些奇怪,按說要真是山洪爆發了,速度應該是很快的,可自從出了門後,這聲音怎麼一直都只是似遠似近的,也沒有洪水蔓延的樣子。 可要不是山洪,在這大雨天,山坡這些聲音又是怎麼回事呢? 傾心兩輩子都是生活在環境保護得還算不錯的地方,見到的要不就是綠水青山,要不就是平原湖泊,只在書上掃過山洪爆發,知道很可怕,知道該往山洪的反方向高處逃命,卻不知道是到底現場有多麼的危急。 衝到老校長家的時候,傾心已經溼透了,路上因為很著急,又看不清楚,還摔了一跤,手機也不知道甩到哪裡去了,總之十分的狼狽。 老校長的老伴坐在床上,穿戴整齊,表情十分的平靜,看到傾心的一瞬間,卻立刻皺起了眉頭,顫抖的想要站起來,顫聲責怪道:“你這個女娃子喲。” 傾心來不及多解釋,便扶起婆婆出了門。 一路上,婆婆無數次都想要讓傾心別管她了,又被傾心無數次固執駁回,因此走的並不快,但奇怪的是,山洪並沒有襲擊過來。 於是,傾心更加的疑惑了,她有些懷疑,那聲音真的是山洪爆發的聲音?又或者其實只是山上泥土的一次塌方。 傾心有那麼一瞬間真想跑到村尾看個究竟,不過,為了萬一,和讓等在村頭的人放心,還是扶著婆婆一直走到了會合的地方。 因為學校就是建在小山坡上的,一次這會兒全村人都是集中在兩間教室裡,幾十口人,全部都是老老小小和婦女,沒有一個青壯年男人,就像是沒有主心骨似的,大家心裡慌張的厲害。 不少人還是穿著簡單的裡衣,顯然是從夢中剛醒便跑了出來。 這個小山村是沒有村長的,以前的村長因為私自同意砍伐賤賣樹木,在短暫的被村民們奉為財神爺後,很快因為村民生活的更加蕭條和村民的逐漸覺醒,而被趕下了臺,這之後,村長成了大家都憤恨的物件,誰都不願意當。 於是,最有文化的老校長自然的成了全村人的指望,老校長也是一直最反對伐樹的,樹被伐了之後,也是一直為了從重新讓山林披綠來往奔波的人。 老校長早就向村民們講過砍伐樹木的危害,當時是沒有人願意聽,但此時此刻,大家卻又全部眼巴巴的等著老校長的指示,告訴他們,到底該如何。 可是老校長能怎麼辦?力不從心而已。除了等待,也只有等待。 整整兩個小時,全村的人靜靜的聽著轟隆隆的聲音從西邊傳來,沒有人知道已經發生了什麼事,誰都不敢問,只靜靜的等待著老天爺的安排,就連最調皮的小孩子也都強烈的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安,而小心翼翼的坐在一邊,凍得哆嗦。 直到天亮,雨停,水汽散去。 傾心第一時間的的奔到了外面,站在山坡上往下看,已經做好了至少村子的下游已經一片汪洋的準備,只是在看清楚的一瞬間,一直埋在心底的伴隨著疑惑的希冀得到了實現,傾心驚訝的發現:沒事,真的沒事,村子除了沒有往常因為早期的人們炊煙裊裊之外,和任何一個早晨並無多大的差別,虛驚一場? 人們來不及驚訝,來不及疑惑,一片歡呼中,奔向自己的家。 直到中午,傾心的疑惑才從老校長挨家挨戶的動員中得到了答案——鄰村發生了嚴重的泥石流,整個村子都糟了殃。 傾心簡直驚呆了,整個村子?原來那轟隆隆,一直或近或遠,卻始終沒有上前的聲音是來之一山之隔的鄰村。 傾心去過鄰村,因為那裡也有她的學生。 鄰村和自己的這個村子不同,鄰村是一片平坦的山谷,有一條小河潺潺流過,樹木沒有濫伐之前,據說,十分的漂亮,傾心去的時候,已經是一片蕭條的樣子。 鄰村那樣的地形,又是和自己這個村子一樣,老弱病殘一堆,所以一旦發生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