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陸子跪在他的腳邊。

“誰讓你進來的?”不得了,某人臉上波瀾不驚,聲音卻像千年寒冰。發怒的徵兆啊。

“我,我讓他進來的。”我連忙說。

他盯我一眼,我連忙用被子矇住頭,躲進被窩裡。

“駙馬饒命,公主說身體不舒服……”

“出去找小東領十板子。”

我連忙在被子裡,鼓起勇氣說,“是我讓他進來的,要罰就罰我!”

李悠還沒發話,小陸子就說,“謝駙馬恩典!”

然後是關門的聲音,屋子裡就安靜了。

我被悶得喘不過氣,偏偏某人不說話,我出來不是,躲著也不是,正在氣短的時候,被子被人一把掀開,陽光晃得我睜不開眼。

我被抱起來,冰冰涼涼的東西塗在我的額頭上,身上。我舒服得睜開眼睛,瞅著李悠手裡的東西。壞脾氣的駙馬,臉上冷冰冰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具屍體一樣平靜。

“駙馬,這是什麼啊?”

不理我。

“王爺,您別生氣了成不?”

還是不理我。

我嘆氣,某人真是被我慣壞了。

“李悠!”我坐起來,攀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看著我,“小陸子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女的!……當然,這話不能當著他的面說。你想啊,被割掉什麼已經夠可憐了,你別對他那麼大的敵意成不成?”

他把手裡拿著的小瓶子放在床邊,身上一陣陣沐浴後的香氣,我又有點口乾舌燥了。

“他是男人。”

“好好好,是男人。不過他跟你是不一樣的男人。”我故意往他身上蹭,忽然笑了起來,“悠,你在吃醋嗎?”

“沒有。”

“真的嗎?可是你現在的樣子好可愛。”我捏他板起的臉。他忽然攬住我的腰,吻過來,“暖暖,不許再挑逗我,還有很多公文要處理。”

“可是駙馬,我還想……”

“不行。”

“那你親我一下。”

他低下頭來親我,我一把抱住他,舔他喉嚨上突起的地方,“悠……”

於是事實證明,溫柔鄉即英雄冢。因為最後不肯罷手的,不是我。

第二天,李悠趁我沒醒,就離開了。

我起來的時候渾身都涼涼的,一定是他走之前給我塗了藥。

吃過早飯之後,我坐在屋子裡,葡萄的香氣一陣陣地飄過來。我走到屋外看,院子裡放著好幾筐葡萄,小東正指揮廚房裡的人仔細挑揀,清洗。我兩眼發亮,小東給我行了禮,“這是剛從葡萄園送來的葡萄。果農們一番好意,定要王妃嚐嚐鮮。”

我正準備撲過去,小東又說,“王爺說,葡萄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所以,由廚房的人保管葡萄,王妃不能貪嘴。否則……”他低頭,嘴角有笑,“以後都不許再吃葡萄了。”

這個人真是,怎麼連我吃葡萄都要管?

我剛要說話,正在洗葡萄的人起了喧譁。一個年輕人抓著一個少年的手大聲說,“大膽,你敢偷藏葡萄!”

小東皺眉,少年連忙跪在小東面前,“東大人,小的,小的……”

小東伸手,少年怯怯地把懷裡的葡萄交到他手裡。

“自己去內務房領十五個板子。”

“等等!”我皺眉,“太嚴厲了吧?他還只是個孩子,藏葡萄又不是重罪。”

小東向我行禮,“王妃有所不知。這是王府的規矩。”

那少年忙撲到我的腳邊,“王妃饒命啊。小的家裡只剩下一個妹妹。她喜歡吃葡萄,可是家裡窮,沒有錢買……小的……小的就斗膽。”他年紀還小,嚇得哭了起來。

是啊,我喜歡吃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