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數語,卻蘊含了太多資訊量。

無人言語,可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裡聽不出葉恆這話中的意思?

——蕭成煊不但和霍俞成的案子有關,還曾對葉恆痛下殺手,試圖殺人滅口!

這話由別人說出,大家或許還會有幾分懷疑,可眼下是葉恆親自指證,怕是真的不能再真!

兔子急了還咬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葉恆絕不會當眾和蕭成煊決裂。

他決定來這,就意味著他已經徹底站在了蕭成煊的對立面。

蕭成煊聽到這也急了。

“你胡說什麼!本王根本聽不懂!”

葉恆冷笑連連。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蕭成煊不給他活路,那就別怪他翻臉!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有數。”葉恆深吸口氣,“當年你拉攏霍俞成,被他拒絕,暗生惱恨,用盡心思手段將他坑殺。”

“牽涉此案之人,幾乎已被你殺絕!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卻想不到,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葉恆眼中滿是怨毒。

“我只恨自己太蠢,竟聽信你的話,以為只要幫你隱瞞,你總會想辦法將我撈回來!”

如果不是被人揹刺,差點死在那場風雪之中,葉恆也不會醒悟。

他在蕭成煊眼裡,早已是一塊廢棄的棋子。

除了礙眼,再無他用。

他還幻想著自己到了潼北,自然有人接待照顧,可實際上,蕭成煊根本就沒想讓他活著抵達那裡!

蕭成煊幾乎咬碎牙齒。

他心中又是懊惱又是憤恨。

懊惱的是,自己派出的人竟出了這麼大的疏漏,憤恨的是,若再放任葉恆說下去,他便是有再多的手段,怕也難摘清了!

“葉恆!”

蕭成煊猛然喝斷,聲色俱厲,

“我從前的確對你有幾分賞識,卻不知如何得罪了你,讓你潑這樣的髒水到我頭上來!你被流放潼北,乃是你自己犯了錯導致,與我無關!我不知你路上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如今卻將這一切,全都推到我身上來!實在荒謬!”

蕭成煊做了個深呼吸,眼睛緊緊盯著葉恆。

“看來你妻女的事情,你也已經知道了。我知道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接受,但這事兒的確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莫不是聽信了什麼謠傳,將過錯全都扣在我頭上罷!”

說到這,蕭成煊的餘光從旁邊掃過,別有意味地在沈延川身上停留片刻。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的京城,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你都待在何處,但既然今天你在這,我就把話都說個清楚:那些事情,全都與我毫無瓜葛!”

蕭成煊這話意有所指,是個人都聽得出來,他是在針對沈延川。

畢竟人是沈延川帶進來的。

在這之前,他有沒有和葉恆說什麼,誰也不知道。

不少人也悄然往沈延川的方向看去。

其實他們心裡也有同樣的懷疑,只是這場合,這時候,沒幾個人敢直接說而已。

沈延川自然也聽得出來。

他挑了挑眉,薄唇微揚。

“說來也是巧,葉恆差點死了的那晚,正遇到從北疆回京的副參領崔堯。”

聽得這個名字,眾人皆是一愣。

崔堯官銜不高,在一眾武將中並不突出。

但他還有一層身份——他的上司,是鎮守北疆的沈侑嚴。

也就是說,他是沈侑嚴的兵!

“崔大人率人回京,因天氣突變,道路難行,便臨時繞路,從潼北峽關中間的官道行進。不成想,在那裡遇到了將死的葉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