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著莫名有些熟悉。

但當她仔細看去,卻是一張陌生男人的臉。

那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相貌平平,一身行頭還透著幾分窮酸。

可葉初棠向來記性極好,她篤定自己一定聽過這人的聲音。

只是一時之間,卻是怎麼都對不上這張臉。

隨後,她就看到那個男人和攤販討價還價了一番,最終挑了兩根野山參,以及幾顆鹿茸離開。

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葉初棠微微眯起眼睛。

就在這時,她又聽到旁邊有人低聲議論。

“那是靖王府上的人吧?”

葉初棠心中一動。

那攤販顯然也是吃了一驚:“什麼?您、您說剛才那是、是四殿下的人!?那豈不是——”

“別擔心。”說話之人隨意擺擺手,“那位靖王雖說也是皇子,可這些年混得也不怎麼好,府裡的下人倒都是好說話的,只是買你點東西,不會為難你。”

那攤販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這皇子的生意豈是好做的?稍有不慎就得賠上全部身家!

只是接連遭逢意外,那攤販也是心中暗暗後怕,很快收拾東西走了。

街上不一會兒就回歸寂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葉初棠也沒有繼續停留,放下簾子:“走吧。”

馬車搖搖晃晃繼續行駛,葉初棠卻是陷入沉思。

方才那個男人……竟是靖王府的人?

靖王在皇子中排行第四,封號靖王,因為有腿疾,一直不受穆武帝重視,聽說他連府大門都極少出來,幾乎是個透明人。

這一個月以來,京城鬧得滿城風雨,草木皆兵,卻無人想起這位。

彷彿根本沒有他這個人一般。

不過從此也能看出他的日子過得何其慘淡了,身為皇子,竟是連個野山參都要派人來街上買,看上去品相還很一般,不值什麼錢。

皇子混到這個份上,也是夠失敗的。

就算是犯下重罪的蕭成煊,被軟禁在澄心湖,日子只怕都比這強。

葉初棠先後也曾數次進宮,卻一次都沒見過這位靖王殿下。

若非今日偶見,只怕想都想不起,京城之中竟還有這位。

葉初棠若有所思。

就算腿腳不方便,也應該進宮探望正在病中的穆武帝,聊表孝心。

可那位靖王殿下居然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靜。

若換做旁人,估計也不會在意這事兒,但偏偏方才那個男人的聲音,實在是很難讓葉初棠將這件事輕鬆忽略。

葉初棠垂下眼簾。

到底……是在哪裡聽到過的那個聲音呢?

……

這廂,長公主與內閣幾位大臣還在爭執不休。

只是今日不為其他,只為一件事——南胡刀客與蕭成煊之間,究竟有無勾結。

蔣兆元臉色難看:“案情重大,怎可草率定罪?只憑借一枚玉佩,就直接定案,何談公平公正!”

王松石揣著手,老神在在:“蔣閣老急什麼?案子不是早就送到三法司會審了嗎?這玉佩就是他們搜出來的,證詞更是他們一起審出來的,蔣閣老這麼說,是覺得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一起聯手誣陷?”

“我沒這麼說!你不要憑空誣賴!”蔣兆元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個王松石左一句都察院,右一句大理寺,偏偏就是不提刑部!不就是暗示刑部有他的人嗎!?

王松石笑了:“老夫哪兒敢誣陷蔣閣老啊?不過實話實說罷了。這人證物證都在,蔣閣老說不信,那些便都成了假的了嗎?”

“什麼人證物證都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