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除夕之夜恰是一片熱鬧。短短數年;宇文融從富平縣主簿升監察御史;其後從殿中侍御史、侍御史、兵部員外郎而御史中丞;一路扶搖直上;此等升官速度古今罕見。因而;除夕家宴時;除卻自家子侄兄弟之外;他的表弟韋孚韋濟及其家眷亦在受邀之列。觥籌交錯之後;他便將族弟宇文琬和韋濟請到了自己的書齋。

“過了正月;封禪之事就要開始了。屆時我會充任封禪副使;多半那時候;戶部侍郎的任命也該下來了。”

韋濟是宇文融之母韋氏之弟韋嗣立的幼子;儘管韋嗣立在一度官居中書令之後;貶斥地方鬱鬱而終;可韋氏一族傑出子弟頻出;他亦是因文辭雅麗而享譽兩京;開元初年出為縣令時;在李隆基當場考較二百餘縣令安人策時;他脫穎而出位列第一;在外官聲亦是極佳。如今官居庫部員外郎的他;赫然是郎官之中極得人望者。而宇文琬四十出頭;卻始終不曾仕進;一直以來都和宇文融走得極近。此刻聽到宇文融這話;兩人同時眼睛一亮。

“怪不得人人都稱表兄宇文戶部;看來這稱呼不久之後就要名副其實了

“恭喜族兄終於得以掌財計”

儘管戶部尚書才是真正的戶部之主;但宇文融此前在和戶部侍郎楊瑭一番鬥智鬥勇;不但將這位旨意自己括田括戶大政方針的戶部侍郎給趕出京城任華州刺史;而且也成功地讓戶部其他人為之息聲。

聽到這宇文戶部的稱呼;宇文融哈哈大笑;笑過之後方才正sè道:“我年近三十方才入仕;蹉跎多年方才至如今的地步;較之那些只會空談的詞臣勝過何止一籌;卻被他們壓制多年。若非聖人識人之明;哪有我的今天濟表弟;如今恆表弟官居碭山令;就在山東。聖人封禪泰山;山東各州縣首當其衝;只要這一次他能夠展現大才;何愁不能擢升”

韋恆就是韋濟的二兄;兄弟倆年歲相差不大;關係也比和長兄韋孚更加親近。宇文融既是把話說到了這麼明白的地步;韋濟自是心領神會連聲答應。而這時候;宇文琬方才斟酌著語句說道:“對了;蜀中如今多了個範承明;族兄對此可有預備?”

“張說之心路人皆知;我又怎會不知情?”宇文融自信滿滿地捋了捋鬍鬚;面上露出了幾許嘲弄之sè。

“範承明新官上任便急不可耐想去抓杜十九郎的短處;結果卻成全人家大大出彩;這臉面也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要說杜十九郎還真是好樣的;這一樁案子辦得痛快;事後又募捐以興水利;既得客戶之心;又不損居人之利;竟是兩全之美。只好笑那個自以為出自名門的琅琊王氏子弟;辭官還想回京吏部集選?做夢就憑他敢撂挑子;回去候個十幾二十年”

以宇文融如今的權位;這麼一句話無疑判定了前任成都尉王銘接下來悲慘的仕途之路。事不關己;那王銘就算出自名門;此前也不過小小的縣尉;因而韋濟和宇文琬都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韋濟更關心的;反而是另一樁人事。

“那韋十四郎出為益州大都督府司戶參軍事;此事表兄可知情?”

儘管並非出自同支;京兆韋氏各支之間;也並不是真的關係那般緊密;可韋禮此前進士及第;這亦是韋氏數年來少有的才俊;故而聽說韋禮放著好好的正字不做;卻要出外;韋濟自是極其意外。別看正字不過從九品;而益州大都督府的司戶參軍事足有正七品下;可出去容易;回來可就難了

“是韋拯託你來問的?”

宇文融知道韋拯去歲年底已經萬年令任滿;已經出為蒲州刺史;再加上其兄韋抗之前被張嘉貞臨下臺前還坑了一把;視作為下一輩中流砥柱的韋禮要出外;韋拯難免心懷芥蒂。因此;韋濟不吭聲算是預設了;他就嘿然笑了下哦。

“杜十九給韋十四寫過信;所以韋十四這出外;總和杜十九脫不開於系。你別以為益州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