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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而感到後怕。她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可只要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任何一個問題,那麼便會是一場滅頂之災,即便玉真公主乃是天子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也逃不過欺君之罪。所幸事情一步一步全都是照著她們的計劃在發展,這風險極大的計劃竟是成功了,甚至不曾招人懷疑。
“什麼時候把玉奴送出城去?”玉真公主終於開口打破了這難言的沉寂。
“近日應該就可以施行了。她已經是旁人眼中的已死之人,改容之術又惟妙惟肖,只要我藉著前往樊川杜曲的名義,她就可以順理成章混在其中出城。城外又有人接應,這暗度陳倉之計就再無破綻。”王容如此答了一句,見玉真公主憔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她忍不住問道,“難道師叔這些天來都沒見過她?”
“別說我,元娘也不敢見她!誰都不能擔保沒人懷疑,也不能擔保玉真觀中就沒被別人摻沙子。我們如果露出悲慼憤懣之外的態度來,萬一落到人眼中,豈不是前功盡棄?”玉真公主揉了揉憑空多出兩條皺紋的眉心,復又苦笑道,“哪怕她到時跟著你走了,我也不會去見她。誰都知道我如今是最傷心的時候,日日關在房中,除卻你們誰都不見。”
固安公主也點頭道:“既是她如今屈身為婢女,我二人自然不好見她,但自有霍清張耀調護,不至於讓她受屈。忍這一時,成全她一世,我們也不算是苦心白費!這些天來我要把首尾都收拾清楚,除卻張雲容謝小蠻之外,所有涉事的蛛絲馬跡得在最短的時間內抹消乾淨。而楊玉瑤一入宮,張雲容和謝小蠻若想自保固寵,也得宮外有人為援,與其看著鏡中華髮,無所事事傷春悲秋,還是有事可做的好!”
見固安公主笑談鬢生華髮,玉真公主想起自己攬鏡自照時的光景,也不禁若有所思。
皇室宗親看似還有不少,可是那又怎樣,縱使是兄弟姊妹,何嘗有多少真正的親情?現如今她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了,還有什麼跨不過去的溝坎?至少等異日年華老去的時候,她不會覺得人生虛度!
“既然如此,我便使人通知赤畢,讓他親自走一趟。現如今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倘若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那我們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王容見玉真公主和固安公主齊齊點頭,但都不無悵然,她便安慰道,“只要她脫出牢籠,三五年後一切淡去,自有相見之日,師叔和阿姊就放寬心吧。”
“是啊,多年苦心,終於得以功成,我們也足以自豪了。剩下的我們已經無能為力,就都交給玉曜你吧。”
玉真觀後院中,當回到那間獨居簡陋小屋中的玉奴看見杯子底下壓著的那張紙箋時,她立刻快步上前,卻只見上頭只用歪歪斜斜的筆跡寫著一個時間,一個地點,就彷彿是尋常情郎約見情人。她立刻將這張紙緊緊貼在了胸口,目光卻瞥向了角落中的那塊銅鏡。銅鏡中赫然是一張和她從前截然不同的臉,也就是憑著這個,她才成功地離開了皇宮這座牢籠。
而現在,就輪到長安城這座更大的牢籠了!如此,她也不敢吐露出半個字,唯有硬著心腸假作毫不知情,派杜廣元拜訪各家親友,包括杜氏宗親,希望他能夠在奔波疲累中忘掉這件事。
等到這一場喪事終於塵埃落定後,王容復又造訪了輔興坊玉真觀。見到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的玉真公主和固安公主時,她忍不住為這一場瞞天過海之計而感到後怕。她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可只要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任何一個問題,那麼便會是一場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