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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故而不敢馬虎。”
蕭嵩嘴角高高翹了翹;當即看著裴光庭和李林甫道:“事關重大;先行封存考功司一應文卷;裴相國李侍郎;請與我和杜君禮一道面聖如何?”
十個上下考還不足以鬧到天子面前;可考簿舞弊卻是關係到銓選和升黜等等;裴光庭和李林甫縱使再不願意;也不得不答應了蕭嵩的提請。等到了宣政殿;蕭嵩打頭說出了實情;李隆基登時遽然色變。
“徹查”不等裴光庭和李林甫相繼告罪;在迸出了這麼兩個字之後;李隆基用犀利的目光在四個人身上一掃;最終落到了杜士儀身上;“杜君禮;既然是你查知情弊;此樁案子;朕就交給你去辦理”
“臣遵命。”
杜士儀深深一揖領命之後;卻又沉聲說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臣有幾分思量;想單獨呈報。”
李隆基幾乎想都不想便點了點頭。一時間;不得不先行退避的蕭嵩裴光庭和李林甫;面色自然各異。
蕭嵩在意的是今次漂漂亮亮贏了一回;杜士儀打算在御前說什麼他反而不在乎;橫豎杜士儀是中書舍人;三五年之內都不用操心會威脅到自己;至於裴光庭和李林甫;兩人一個兼吏部尚書;一個是吏部侍郎;心情就沒有這麼輕鬆了。前者即便未必有罷相之虞;可兼任吏部尚書至今近三年卻始終未曾察覺端倪;必定會降低自己在朝廷士林中的名望;後者這吏部侍郎也才當了兩年多;一直覺得吏部上下已經被梳理籠絡得差不多了;可這次的危機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杜君禮莫非是打算插手吏部?”
裴光庭低低問了一句;李林甫登時一顆心猛然一縮。他好容易才把齊潮趕下了吏部侍郎的位子;得以從刑部侍郎轉任吏部侍郎;倘若真的被杜士儀插進手來;他這個掌管銓選;能夠得心應手把想要安插的人放到想要安插位子上的吏部侍郎;這種便利就再也沒有了
因此;他暗自咬了咬牙;繼而就鎮定自若地低聲說道:“相國放心;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而獨自請留宣政殿的杜士儀;面對天子那徵詢的目光;他便誠懇地說道:“陛下;其實考簿作偽;據臣在吏部考功司庫房中翻閱得知;恐怕不是一時一日之事;也不是一年兩年之事;甚至不是十年八載之事臣翻閱的考簿;最早是在長壽元年;也就是說;至少在四十年之前;就已經有胥吏趁著考簿上硃筆所記考第褪色之際;將其從下第修改成上第;從而在大考升階或是減祿;抑或在升黜的時候;為不法官員牟利。”
李隆基儘管早已不像是當年真正親政的時候那麼勤政了;但仍然深恨被人矇蔽;因此;聽到杜士儀把這考簿舞弊的年限提到了四十年之前;也就是自己的祖母武后秉政的時期;他不禁眼神一縮;表情反而緩和了下來。
“你繼續說。”
“歷來考課結束之後;考第公佈宣之於眾;然後記錄在考簿之中;又發給官員考牒作為憑證。所以;真正記錄這些的;也就是這三樣東西。然則考牒並不是每位官員都會一直儲存;而張榜更是三五年便會銷燬;所以考簿竟是成了唯一的證據。只要有胥吏在這上頭做文章;可以說是很難查出來。所以;如今固然要嚴加徹查;但臣想稟奏陛下;不如從即日起;日後考簿上記載的官員考第;一律用墨筆;停用硃筆。墨筆不易褪色;如此;日後便可在最大限度上杜絕考簿舞弊”
這是個簡單有效的手段;要更改的只是日後記錄考簿的方法;簡單易行。因此;李隆基幾乎只是略一思忖便頷首答道:“此事准奏。”
“其次;陛下;此事既然延續幾十年;而吏部從無尚書侍郎能夠一任如此之久的;臣說一句公道話;只怕前前後後不知道多少胥吏在其中狼狽為奸;涉及其中的官員更恐怕不計其數;卻一向欺瞞上頭。倘若真的徹查過甚;只怕會動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