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裡看不見一個人,死一般的沉寂。

李延慶的老宅也被燒燬了,不過阿福叔和老伴在去年先後病逝,老宅一直空關著,現在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李延慶來到房宅後的母親墓地,墓地已經不見了,變成一片平地,上面種了兩株小樹苗,顯得與眾不同。

李延慶知道這應該是父親的安排,防止金人盜墓,他擺上了香燭供品,跪下磕了三個頭,這時,有親兵高聲喝問道:“是什麼人?”

遠處有人喊道:“我是李同知的朋友,是李同知來了嗎?”

李延慶吃了一驚,這是。。。。岳飛的聲音啊!

他連忙站起身,只見遠處官道上站著二十幾名士兵,都牽著戰馬,為首之人長得高大魁梧,正是岳飛。

李延慶連忙帶人上了官道,岳飛快步上前,兩人激動得擁抱在一起,李延慶問道:“五哥怎麼在這裡?”

“一言難盡!我慢慢告訴你。”

兩人在路邊找塊大石坐下,岳飛便將自己救下康王趙構,躲去林慮縣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李延慶頗感興趣,又問道:“那後來呢?你怎麼沒有跟隨康王南下?”

岳飛搖搖頭,“康王倒是希望我跟他南下,但聽說宗老將軍被任命為河北副元帥,我便決定留下來抗金,康王任命我為偏將,跟隨劉統制,這幾天我正好奉命來湯陰收集敗兵。”

“你母親還平安嗎?”

“母親和兄弟還好,兩個兒子也平安,半個月前在衛州遇到了湯大伯,跟隨湯大伯去江夏了。”

李延慶見岳飛目光有些黯然,便關切問道:“出什麼事了?”

岳飛黯然道:“我妻子以為我陣亡了,便跟隨她表兄去了開封府。”

李延慶眉頭一皺,“怎麼會這樣?”

岳飛嘆了口氣,“她和表兄本來就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只是她父母不喜歡才。。。。。。哎!算了,這種事情不好勉強,就像我母親說的,強扭的瓜不甜。”

這時,岳飛又想起一事,“對了,湯大伯告訴我,你母親的墓碑就埋在後院西北角,是你爹爹託他帶回京城,他這次沒法帶走,讓我託人給他送去,你要不要順便帶走它?”

李延慶點點頭,“多謝了!我來帶走它。”

岳飛起身笑道:“好了,我要去湯北鄉了,我們後會有期!”

李延慶還想讓岳飛去陝州找王貴,不過一轉念,岳飛應該是跟隨宗澤,他便不再勸說,笑著拍拍他胳膊,“希望早日聽到你大破金兵的訊息!”

“彼此彼此!”

兩人對望一眼,一起哈哈大笑,岳飛翻身上馬,向李延慶抱拳施一禮,便帶著二十幾名手下向北方疾奔而去,漸漸地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李延慶也找到了母親的墓碑,隨即上馬,帶著百名親兵向黃河方向奔去。

從黎陽白馬渡過了黃河,又走兩天,李延慶終於抵達了東京汴梁,他安排手下在城外客棧住下,只帶著兩名士兵向城內而去。

李延慶是從封丘門進入京城,從前的進京的城門沒有士兵把守,城內城外百姓進出自由,逢節假日更是徹夜不關城門,說親民自由也不錯,但另一方面卻是武備荒廢,連基本的守城士兵都沒有,更不用說禁軍訓練了。

但這次卻不一樣了,城門前站滿了士兵,所有進門百姓被嚴格盤查,李延慶向城門走去,這時,兩名士兵舉長矛攔住了他,“站住,是什麼人?”

從宣佈任命開始,李延慶就已經從軍職轉為文官了,他沒有再穿軍服,而穿了一件淡青色的細麻深衣,頭戴折巾幞頭,這是大宋男子最普遍的打扮,只是他體格魁梧,騎著一匹極為雄駿的戰馬,顯得極為與眾不同。

不過李延慶倒沒有為難兩名守城士兵,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