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軍,每軍有主將和副將,元豐四年,天下共設立九十二將,基本上就不再改變。

所以宋軍的基層還是比較穩定,只是百年未戰,宋軍就像一座被蟲蛀空的大廈,表面完整光鮮,但實際內部已經腐朽不堪。

宋軍的腐朽是從基層開始,李延慶進軍營的第一天便遭遇到了這種腐朽的下馬威。

李延慶所在的大帳是南軍五營七隊,定額應該是五十人,但實際上只有四十人,有十個空餉。

其中刀手五人,槍手十人,其餘皆為弩手和弓手,李延慶頂替的陳平只留給他一張弓和一口刀,其他還有一張毯子。

李延慶是在第三火,一共有八名士兵,火長名叫張洪,年約三十歲左右,開封府人,長得五大三粗,極為兇悍,據說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因走投無路才投身軍中,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個火長靠的是七名手下,吃的也是七名手下。

“陳平過來!”

天剛擦黑,士兵們回了大帳,張洪坐在一張桌上,惡聲惡氣地將李延慶叫過去。

李延慶進帳之時,把二十貫錢分給了同帳兄弟,請他們多多關照,當時這個張洪不在帳中,李延慶本來還留了幾貫錢給火長,但似乎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桌上放著一堆錢,正是下午李延慶給士兵們的錢,沒人敢要,全部上交給了火長。

“這錢是你的?”張洪指著錢冷冷問道。

“是陳平給我的錢,還剩下五貫,我打算給火長。”

“不錯嘛!居然準備給我五貫錢,這是誰的規矩,是你定的規矩嗎?”

“沒有什麼規矩,只是我的一點心意。”

“狗屎!”

張洪忽然變臉,指著李延慶的鼻子大吼:“這座大帳是老子的地盤,你他孃的就得遵守老子的規矩。”

李延慶見其他士兵都流露出歉疚和同情的目光,他知道二十貫錢惹出了事情,張洪要給自己立下馬威了。

李延慶並沒有被他的怒吼嚇倒,平靜地問道:“什麼規矩?”

“什麼規矩?”

張洪眼睛狠狠一瞪,“你這個狗雜種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給老子聽好了,第一個規矩就是把衣服脫光,跪下來回答老子的問話。”

他見李延慶沒有動,伸手就是一巴掌向李延慶臉上抽去,“聽見沒有!”

李延慶頭一偏,張洪一巴掌打空,身體重心失去平衡,險些從木桌上摔下來,異常狼狽,幾名士兵忍不住‘噗!’地笑出聲。

張洪丟了面子,頓時惱羞成怒,他咆哮著吼道:“狗雜種,反了天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他一腳踢開桌子,向李延慶猛撲而來,李延慶本想低排程過這兩天,怎奈他的上司欺人太甚,李延慶深知此時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就不能有半點婦人之仁。

李延慶左手一把抓住張洪的手腕,反手一擰,只聽‘咔嚓!’一聲,手骨折斷,不等他慘叫出身,右手寒光一閃,鋒利的匕首已割斷了張洪的喉管,張洪仰面倒在地上,喉嚨裡咕嘟咕嘟冒出血漿和血泡,身體拼命扭動,痛苦萬分,卻一句話也喊不出來,李延慶蹲下冷冷道:“老子的規矩就是跟我動手者,殺!”

他狠狠一刀插進他的心臟,張洪頓時氣絕身亡。

帳中其他六人嚇得呆住了,誰也沒有想到李延慶如此武藝高強,如此心狠手辣。

這時,李延慶惡狠狠道:“老子是有背景之人,誰敢去偷偷告狀,張洪就是他的下場!”

六人儼如石像一般一動不動,半天才有一人結結巴巴道:“張洪。。。。欺辱我們。。。。多年,我們早。。。早想殺他了。”

另一人也道:“壯士殺了他,我們。。。。我們心中其實歡喜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