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清光,透著柔和的堅定,“無論如何,就辛苦郭副官這一次,把我帶到他身邊去。”

眼見著時間推移,西線戰況尤為激烈,眼見扶桑軍分三路進攻,連破兩道防線,南線又是中央政府接二連三的轟擊,如此兩面夾擊,戰局之慘烈令人心悸,穎軍奮勇作戰,有死無降,扶桑軍節節推進,穎軍直撤到北新城外的豫家界、苗店、三灣塘一帶與扶桑軍對峙,扶桑軍也是損失慘重,暫無力再戰,雙方都達成了心照不宣的休養補給,只等最後一戰,便是死守北新!

中軍行轅內,開了整整一個上午的軍政會議才剛剛結束,穎軍首要都走了出去,只剩下蕭北辰一個人還站在桌前看那戰略地圖,直直地盯著那地圖,心知這樣兩面夾擊,力量懸殊,如今戰局已定,如此對峙態勢不過是拖延時日為北新城內百姓爭取逃亡時間,可憐有心殺敵,卻終究是無力迴天!

唐起安還站在一旁,就見蕭北辰忽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一驚,一眼就看到蕭北辰的後背軍裝上漸漸沁出殷紅的血跡,竟是傷口流血,慌地他喊道:“總司令,你的傷口……”

蕭北辰在新平島戰役受的傷,子彈從右胸穿了進去,幸而打傷的是肺葉,搶救及時,保住了性命,卻是險之又險,為免擾亂軍心,除了蕭北辰的幾名親隨和特別安排的德國醫生,並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受傷的事情。

蕭北辰面色憔悴,呼吸一陣紊亂,還在那裡道:“我沒事兒,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的。”

唐起安卻是不得不慌,對外面的衛戍喊道:“快去叫那個德國醫生過來。”

蕭北辰踉蹌著坐到椅子上去,只覺得頭痛欲裂,耳周圍全都是難以忍耐的嗡嗡之聲,如匕首在瓷面上劃過般刺耳,滿世界都是這樣的嗡嗡之音,他突然之間什麼都不知道了,身體是空的,腦子也是空的,根本就感覺不到傷口迸裂的疼痛,眼瞳裡是一片窒息的黑。

唐起安守在一旁,看他的樣子,心裡更是忐忑不安,看著外面德國醫生大步走進來,身後還跟著背醫藥箱的護士,唐起安忙退到一旁,看著德國醫生帶著護士給蕭北辰重新包紮了傷口,纏好了繃帶,方用生硬的中文對蕭北辰道:“總司令心力交瘁,這樣下去不利於傷口癒合,如今傷口還有感染的跡象,決不可再操勞了。”

蕭北辰聽著那德國醫生的話,也不應聲……從窗外吹進的晚風從他的面頰邊慢慢地拂過,一旁的唐起安送著德國醫生出去,回來看蕭北辰還直挺挺地坐在那裡,便走上來道:“總司令,到裡院休息休息吧,若有事兒我馬上報告。”

蕭北辰深吸一口氣,半晌從椅子上站起來,因剛才換藥的時候把戎裝外套脫掉了,這會兒唐起安忙從一旁拿了軍氅過來,給蕭北辰披上,又叫了幾個侍衛官,一路跟隨著蕭北辰到裡院去。

這中軍行轅是蕭北辰的後方指揮部,前院議事,裡院休息,走出前院,穿過一個小小的月亮門,便是一個幽靜的小庭院,才剛抽芽的綠樹掩映著小小的屋舍,一眼看去,就和普通的民宅沒什麼兩樣。

蕭北辰帶著幾個侍衛官走到了裡院,就見正在裡院當值的侍從官上前來立正道:“報告總司令,郭副官回來了。”蕭北辰一抬頭,就見郭紹倫站在門房一側,見到蕭北辰,慌地立正敬禮,蕭北辰看他一眼,默默道:“他們都上了船了?”郭紹倫面有難色,略有些支吾地點頭,幸虧蕭北辰也沒看他,只朝著前走。

唐起安跟上來,看郭紹倫的樣子,道:“郭副官,什麼時候到的?”郭紹倫一面拿眼溜著走在前面的蕭北辰,一面回唐起安的話,道:“剛到沒一會兒,這一路烽火連天,幸好有史密斯薦任官幫著,才能這麼順利地回來。”

始知麟兒,卻是生別

轉眼間便走到了裡院,滿牆的爬山虎抽出了嫩綠的小芽,青石路面上是才融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