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上爬起來,又聽得小白一聲喝叫,“君方,趕緊駕車,走了!”

硃砂看了那正呲牙咧嘴從地上爬起來的寧瑤一眼,便提了裙裳,登上了馬車。

寧瑤扶著自己的腰站起來時,君方已駕車離開了相府門前。

“哎喲,疼死了,腰好像扭著了。”寧瑤邊扶著自己的腰邊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不上去追,也不抱怨氣惱,只十分不解道,“我說你怕什麼呀,我一不吃你二又不殺你的,躲什麼呀,還叫人扔我,腰要是斷了日後我可怎麼走路,我不就是想跟著你去昨日那甜糕鋪子蹭吃蹭喝而已,反應那麼大做什麼。”

“哎喲,得,我又要掏荷包去讓大夫看腰了,也不知道我這荷包裡還夠不夠銀兩給我看大夫,嘶——疼死了。”寧瑤說著,拖著**的身子在相府門前的廊簷下坐了下來,坐在了冷硬的地板上,一臉的惆悵。

硃砂輕撩起車窗簾,看著那半開的相府大門由一名黑衣人慢慢闔上,再看一眼那坐在廊簷下狼狽不堪的寧瑤,這才將車窗簾放下,看向小白,用一種帶笑的口吻道:“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公子竟會怕這樣一個小姑娘,當真稀奇。”

想到小白方才一連躲開寧瑤兩次的模樣,活像一隻被貓追著的受驚的老鼠,硃砂只覺稀奇與好笑。

縱是他第一次時未反應過來,那第二次時他明明能將她一掌斃命或是讓她再動彈不得,為何就只是躲?

“我怕她!?”小白瞪著硃砂,“小豬你眼瞎了不成?我會怕她!?”

“白公子既是不怕,又為何要躲?”硃砂又道了一次事實。

“那是我——”小白怒指硃砂鼻尖,話才開了個頭卻收回了手,嫌棄道,“你懂個屁。”

“白公子告訴硃砂,硃砂便懂了。”

“想套我話?你以為我是阿離啊?想得美。”小白白了硃砂一眼,“你別吵我,我閉眼歇歇,到了再叫我。”

小白說完便閉起眼躺了下來,不再理會硃砂。

硃砂亦不再說話,也不再看他,只是又抬手撩開了車窗簾,看向了外邊。

秋雨斷斷續續地下了快一個晝夜,還未停歇,使得整個帝都都溼漉漉的。

天色正黯沉下來,街道兩側已有人家開始掌燈。

在這黯沉的秋雨天行封后大典,可會生出如這秋雨一般寒涼人心的事情來?

馬車在輕晃,硃砂看著雨幕,不知不覺又想到了君傾。

不知正身處那宮牆之內的丞相大人,可還好?

馬車裡的小白,正將手臂抬起,壓在自己眼睛之上,整個身子隨馬車左右輕晃。

‘嗚嗚嗚……爹爹!爹爹你在哪兒呀!嗚嗚……’

‘哎呀!好疼!誰,誰拿石子扔我!’

‘吵死了你,要哭到別處去哭,別在這兒吵我睡覺。’

‘咦?你怎麼睡在樹上啊?不會掉下來嗎?而且我爹爹說這座山上都沒有人的,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啊?’

‘我就住這裡,你哭夠了就趕緊走,別擱這兒煩人。’

‘可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和我爹爹走散了,這裡又沒有鳥兒,我沒法問路,我,我要回不去了,嚶嚶嚶……’

‘不準哭!吵死了。’

‘……’

‘這兒是我睡覺的地方,沒有誰敢來這兒吵,所以也不會有鳥兒,你趕緊走,隨便怎麼走都行,別讓我再聽到你的聲音就行。’

‘可是我不知道往哪兒走……’

‘煩死了你!’

‘哎?你會吹指哨!哎呀,有鳥兒飛來了!落在你肩上了!它聽你的話!’

‘行了,說你家在哪兒,讓他帶你回去,我可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

‘可我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