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群聞到了襪子上鹹魚味道的野貓追趕了一宿,第二天人們在叢林深處救出他的時候,他噴著白沫由衷地感慨:原來這就是勇士迅猛無比的奧秘所在啊!

在我們面前,尤其是在我的面前,弗萊德也漸漸蛻去了冷漠高傲難以接近的面具,開始變得開朗和健談起來。雖然我們善意的惡作劇給他添了不少的麻煩,但他從一開始就預設了我們的胡鬧。當然,作為姓名權的授權者,我們每比關於“勇士弗萊德”的生意就要給他百分之三十的紅利,而這些無一例外地邊成了他案頭越壘越高的大部頭書籍。

“弗萊德,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吧。”我傷口痊癒的那天晚上,大家溜出營地去飽餐了一頓以示慶祝。席間,我忽然提出。

“是啊是啊,我們都講過,只有你,什麼都不說。”

“你的身手這麼好,以前的生活肯定很精彩,講給我們這些土包子聽聽吧。”

……

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讓弗萊德陷入了沉默,他看著坐在面前的我們。他的情緒變化也讓我們漸漸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尷尬。正當我開始後悔提出這樣的要求的時候,他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一口氣喝完了一杯酒,看著手裡的空杯子,出神地說:

“好,我告訴你們……”

我們提起了精神聽著,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你們可能不知道,貴族的子女在成年以前如果犯了罪責,是不允許被進行肉體懲罰的。他們相信,自己高貴的血統不能被平民侵犯,而所有執行懲罰的僕役都是平民。所以他們總要給自己的孩子從小就尋找一個平民‘替身’,每當貴族的孩子犯了錯,都要由‘替身’來接受懲罰,輕的就打手心,重的就要被鞭打。這樣的‘替身’最好是孤兒或是棄嬰,從小養大,隨打隨叫。”

“我因為家裡人口眾多,生活艱難,很小就被賣到圖蘭城主巴克夏伯爵老爺家給跟我同歲的小少爺做‘替身’。我不記得那個時候我有多大,只是知道我姓古德里安,有過一個家,有過父母,僅此而已。”雖然他的語氣盡可能地平緩,但當說到“有過父母”這四個字的時候,仍然掩不住滿腔的憧憬和落寞,聲音微微發顫。

“從我記事起,每天就在不停捱打。走路的時候會捱打,吃飯的時候會捱打,睡覺的時候會捱打,甚至剛剛挨完了打接著又要捱打。每次打我的時候,小巴克夏都要在旁邊看著,以示警戒。可每次他看我捱打都笑嘻嘻地,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場雜耍。”

“開始的幾年,我總是忍不住要哭,大約十歲的時候就漸漸麻木了。那個小混蛋看我沒了哭聲,就變著法的犯錯,一開始是在別人面前故意弄錯貴族禮儀,後來乾脆閒著沒事就摔花瓶砸窗戶,然後大喊我又犯錯了,快來打啊。他看著我捱打,還在旁邊喊著,給我狠狠地打,打死了也不要緊,再花三十個銅板去買一個回來。三十個銅板,那是我的價格。”他又喝乾了一杯酒,那杯酒的價格大約是十個銅板左右。

“不過做‘替身’也有做‘替身’的好處。我可以和那個小蠢貨一起接受貴族教育,天文、地理、文學、體操、劍術、弓弩、馬術、禮儀,後來還慢慢接觸了哲學、歷史、宗教、軍事、政治、經濟這些平常人很難接觸得到的知識在那裡都有伯爵聘請的專人教授。另外,他們還會專門為我定做合適的衣裳,以便我在和他一起讀書的時候衣著得體。貴族的教育很廣泛,也很有用。我覺得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就胡亂學了不少。”他雖然這麼說,但我知道,無論是其中哪一樣,他都經過了刻苦的學習和練習。我毫不懷疑,憑眼前這個少年的聰明和堅忍,經過第一流的貴族式教育之後,必然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傑出人才,起碼在馬術和武器格鬥方面遠遠超常人。

“進了伯爵府邸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父母,準確地說,我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