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是守信的,在次日的中午,他如約來到了我們的營地。他來的正是時候,羅迪克等人這時候已經正在忙著整理那些剛編入自己麾下的軍隊,紅焰和普瓦洛雖然因為種族和職業等方面的原因無法正式承擔軍中的職務,但他們並沒有留在營地中,而是被都城的繁華深深吸引的小姐們拖去逛街了。只有我因為負責後勤事務,還留在弗萊德身邊。

“大人,我可以與您單獨談談嗎?”被引入營帳的年輕貴族剛一進門就提出這個讓人不舒服的要求。他的眼睛不屑地瞥向我,示意著我正呆在不該呆的地方。

“基德中校是我的朋友,如果您的話不能被他聽見,那麼就意味著不能被我聽見。”弗萊德的話斬釘截鐵。

米拉澤男爵疑惑地看了看我,彷彿要從我平庸的臉上找到什麼足以吸引我朋友注意的特殊的東西一樣,但他終於沒找到。他深呼了一口氣,隨意地找了個位坐下,問了一個在我看來莫名其妙的問題:

“您怎麼看待銀盾城堡的克里特大軍?”

怎麼看待?什麼怎麼看待?那不是圍困都城的侵略軍嗎?雖然他們按兵不動有些奇怪。

“那只是一個姿態,他們希望把全國的兵力吸引到這裡,時機成熟後就可以輕鬆獲得無人防禦的土地。”弗萊德不動聲色地回答著,可這答案嚇了我一跳。

“既然您知道,那麼為什麼不制止那些正向都城增援的軍隊呢?”男爵問出了我想問的問題。

“為了儲存實力,先生。我們已經和溫斯頓人打了快三年的仗,而且事實上我們是輸家。溫斯頓人在這兩年的損失不足五萬,而我們已經失去了幾乎十萬訓練有素計程車兵和大片豐饒的土地。這時候再以一城一地的力量與早有準備的克里特人交戰,或許可以拖延一陣,但結果是不會變化的。與其如此,到不如讓克里特人分散兵力,而我們集中優勢兵力,在大規模的正面戰鬥中取勝。而且,惟有讓我們的貴族老爺們失去自己的土地,他們才能夠鼓起足夠的勇氣戰鬥。”

“您就那麼有把握取勝嗎?”男爵不依不饒地追問。

“冬天快來了……”弗萊德這次只說了幾個字。可這幾個字的含義已經足夠多了:冬天意味著後勤補給量的增加、補給線路的交通困難等許多不利於克里特人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克里特和德蘭麥亞分屬比利西克斯山脈的南北兩側,兩國雖然接壤,但氣候差異很大。來自南方的克里特人不可能在這不熟悉的嚴寒天氣裡完全發揮自己的戰鬥力。

“不要侮辱您自己的智慧了,我不相信您需要我為您解釋這些,男爵。請說明您的來意吧。”弗萊德一揮手,制止了男爵的繼續發問,嚴肅地說。

米拉澤男爵絲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他說:“或許您想知道昨天我為什麼會推舉您執掌兵權。”

是的,這個問題不但弗萊德很有興趣,我也很想知道。

“想必您已經發現了,我們可敬的國王陛下因為國事憂勞成疾,恐怕已經不久於人世。而有資格又有能力繼承國王之位的,正是昨天在殿堂上表演滑稽戲的兩位大人。哦,我說錯了,梅內瓦爾閣下的兒子才有這個資格,不過那個白痴一樣的克里茨的野心比他的老父親小的多了,即便是從私生活方面來說,嚴格算起來,軍務大臣閣下才更像是陛下的女婿。”

“如您所見,他們已經爭取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援,成列的爵士老爺們排著隊去舔他們的屁股,他們大權在握,翻雲覆雨。這個時候,誰掌握了都城城牆下的這支大軍,誰就距離這個國家最高的寶座更近了一步……恩……事實上是已經把坐墊放到了屁股底下,沒有任何懸念。因此,雖然他們都知道坐上這個位置就要面對強大的侵略軍,還是忍不住要爭奪這個位置。”

“而我,一個只有八百士兵的破落戶,對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