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知不對,少說為佳。明哲保身,但求無過,這時第三種。’”

“大伯,提我爸,不是你提的?”

“一個小破科級幹部,我堂堂的副書記都說了不算,那也太了吧?!那都是人家不希達吊的,都盯著局、處長。各縣的書記、縣長他們有錢呀。‘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嗎,小破科長有誰待見?你問你爸,給我一分錢沒有?過年到我家串門兒,頂多搬來兩盆花,我還得好吃好喝供他一頓,哎,老實幹,我說得對不對?”嚴律己衝我爸的遺像說道。

“你說得對。”

“你看看,老實人說老實話了吧?”

嚴律己突然怔住了,可能他意識到遺像說話不同尋常。

安凌顏也十分詫異。

唯有我,認為這無所謂,就是他們陰魂這時附在遺像上:借用遺像說一句話唄,這有啥呀?

嚴律己看看我們倆,又轉回去對遺像說,“看出來了,你個老實幹,你最得意誰了,別人家你都沒去,你單單上安老妹這兒,生了,你們沒結婚,這回你死了,沒人礙著你了,就和安老妹兒結婚吧。”

“大哥……”

“咋地?你還不願意是咋地?”

“我還有綠綠和蘭蘭呢……”

和死人結婚,那叫陰婚。據說,結陰婚的人,活不多久,就得死去,安凌顏怕她因此而死去,留下綠綠沒人照顧了,還有蘭蘭呢。

安凌顏把照顧蘭蘭,也視為己任了。

嚴律己聽了這話,眼睛有些紅了,他把手中的三根香插在香爐裡,回頭衝屋裡喊,“蘭蘭,綠綠!”

兩個小姑娘聽到他喊,都趿著鞋走出來。

“來,給你二爸磕頭上香!”

兩個小姑娘也都詫異。我爸活著的時候,她們都不叫二爸,這回怎麼讓她倆管我爸叫二爸了?

但,我爸畢竟變成個遺像立在那裡,不象叫安凌顏為二媽,她是活生生地站在跟前。

嚴書記側著身退了出來,到小窗臺上,抽出六根香,給了蘭蘭三根,綠綠三根,把她們倆往供桌跟前推,又一眼看到了我,“你是老大,排在前頭。”

又抽出三根香給了我,就摸來打火機,把我們仨的香都點燃了。我拿著三支香,側身走到她倆前面,站好,說“跪!”,自己先跪下了,後邊的蘭蘭和綠綠也跟著跪下。

“一叩首!”

我說完,率先磕了一個頭,然後又說,“再叩首”。完全是電影裡滿族祭拜的標準。

蘭蘭和綠綠和我一起磕頭。

三叩首完成之後,我先站了起來,把我手中的三支香插在香爐裡,閃開身子,讓蘭蘭和綠綠去上香。

第107章 真人了斷家室之念

蘭蘭和綠綠上了香,退了回來,嚴律己看著安凌顏,“該你的了,就剩你了。”

“我就不地了吧,一會兒……一會兒我再……”

“人家上香都一撥一撥的,個人是個人的,一撥的,不能落下。”

安凌顏只好抽出三支香,點燃。

一條腿一條腿地跪了下來,“實開呀……(有哭腔了)我……對不起你呀!”說到這裡,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就放開聲音,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哭,綠綠和蘭蘭也忍不住了,跟著一起哭。

我看嚴書記眼圈也紅了,就我心裡硬硬地挺著,因為我在安凌顏跟前發過誓,從此再也不哭了。

發過的誓不能不算數。只能喉結一聳一聳的,把淚嚥到肚子裡,象我爸似的。除了不勾引女人外,我向我爸學,我覺得我爸是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