琶骨上,順著肌理走向緩緩施勁,邊說——

“大嬸的肩痛是過分勞累所致,筋骨有些錯位了,我暫時先幫您推拿回去,等會兒得空,請大嬸走一趟『澤鐸藥堂』,請我家永澤族兄再仔細幫您檢視一次。”氣走雙掌,隔著粗布衣料將充沛內力滲進對方痠痛處。

“唉唉,甭去藥堂啦,有永瀾師傅這一手,夠用了。”肩頭熱烘烘的,一下子轉輕,大嬸忍不住笑咪咪。

她此話一出,周邊或站或坐的鄉親們頻頻點頭。

今晨的太極教授早已結束,廣場上仍有十來位新進尚未散去,由守福帶頭,從最基本的起勢走起,有模有樣地跟練。

而這一方,幾位熟面孔的父老鄉親又團團將年永瀾包圍,他性情沉穩,溫和自持,雖然寡言了些,可長輩同他閒聊,他必定響應。

說真格的,面對這些天天接觸著、隨他多年習武養生的鄉親們,他幾乎已到了有求必應的田地。

“大嬸還是去一趟的好。”他溫言勸著,拇指對準穴位掐捺,感覺對方有些瑟縮,他仍緊按住不放。“幫您打通氣血,還得敷上『澤鐸藥堂』的千金虎骨膏才能見效。”

“哇,那得花多少銀兩呀?”“千金”的“虎骨”耶,光聽就覺得嚇人啦。

年永瀾微微一笑。“大嬸上藥堂去,就說是永瀾的意思,他們不收錢的。”

大嬸尚未響應,旁觀的一位婆婆已按捺不住,揮著揭汗的帕子罵道——

“咱兒說李家嬸子,你這身子骨得練,這會兒讓永瀾師傅打通氣血又怎麼著?隔個十天半個月,老毛病仍要纏著回來,治標不治本,肯定不成。”

“就是、就是,孫婆婆說得對。”另一名鄉親跟著附和,“從今往後,李家嬸子天天來龍亭園報到,跟著永瀾師傅打太極,咱趙大給您打包票,不出半年,您那些病痛一消全散,還貼啥兒虎骨膏藥?”

“是呀,咱兒這右腿膝蓋骨,天氣一變就跟著鬧脾氣,練了太極五個月不到,現下好多啦。”

“甭說你了,兩年前我朱有義可是開封有各的大胖呆,一出門,屁股後頭就跟著一堆兔崽子拍手唱:『朱胖呆,肚開開,只吃肥肉不吃菜,跌進茅坑起不來』,簡直氣煞我也!下定決心跟著永瀾師傅學太極,這一練,瞧——”他拍著結實腰身,下巴得意一揚:“是不是挺玉樹臨風的?呵呵呵……”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搶著抒發這些年來習武感言,年永瀾徑自微笑。

這天,冬意猶濃,樹梢被白雪壓沉了,偶爾承受不住,啪地落下一坨雪,景緻蕭瑟,但人語可親,他喜歡這樣的氛圍,極其喜愛,熱鬧的聲浪在他耳邊滾蕩,數張誠摯而樸實的面容在眼前周旋,教他清楚明白不是在黑暗夢中,那個夢,離他很遠、很遠,被擠迫到一個虛無境界,他很安全。

李家大嬸差些被眾人的口水淹死,才想插個話,園子那端卻在此際傳來遊人們的陣陣驚呼。

躂躂蹄聲紛擾驚心,伴著馬匹淒厲嘶鳴。

廣場上練太極的人和一旁閒聊的民眾瞬間被引走注意力,就見一匹高大紅馬四蹄狂撒,園子裡去年春才移植的幾株幼木接連毀在牠強健腿力下,還把一片等待春臨綻放的花苗踐踏得七零八落,分明是發了狂。

馬無鞍無韁,背上卻低伏一人,雪白勁裝在紅馬背上顯得格外醒目,那匹馬跳躍踢踹,沒瞬間停頓,獸類的狠勁正淋漓盡致地發揮著。

“哇——這、這這哪兒來的瘟神?!”

“快躲呀!這下衝來了嗎?!”

廣場這方,眾人抱頭鼠竄,因那匹大紅馬甩脫下掉背上的重量,脾性更躁,竟奮力一跳,越過成排矮木,再躍過一池小塘,像團烈火筆直朝廣場這兒衝撞過來。

年永瀾想也未想,幾個箭步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