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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叔祖染疾,一時徑直擅闖,還請大將軍恕罪。”
王毛仲被這麼一打岔,等看到一個僕人端了藥上來,而源光乘這個侄孫偏要比兒子更孝順地服侍源乾曜喝藥,他頓時再也沒了說話的xing子,生硬地說了一句待回頭再來訪,隨即拂袖而去。他這一走,源光乘立時打了個手勢遣退了僕婢,這才在源乾曜坐榻邊上席地坐了下來。
“叔祖,我才從內兄那兒來。”
“姜七都說了些什麼?”
源光乘說是源乾曜的侄孫,可他卻比源乾曜的嫡親兒孫與其更親近,這會兒彷彿完全忘了擱在旁邊的那碗藥,目光炯炯地說道:“內兄倒是沒有多話,我和哥奴把他灌醉了,他都不肯多言。倒是哥奴後來悄悄對我說,這一樁案子不能拖長了。前頭那瘋子的案子,已經讓後宮的皇后和惠妃針鋒相對,這會兒就連聖人也是夾在當中左右為難,到最後說不定會推給京兆府廨。哥奴還說,宮中武惠妃幾次三番派人見過內兄,讓他設法把之前那瘋子的事情查個清楚。”
源光乘的內兄不是別人,正是楚國公姜皎。而他口中的哥奴,則是姜皎的外甥李林甫。一聽得此言,源乾曜哪裡還有半分病態,竟是翻身坐了起來,目光炯炯地問道:“哥奴真的如此說?”
“我哪裡敢騙叔祖!”源光乘說著便壓低了聲音,彷彿生怕隔牆有耳,“惠妃新得麟兒,卻在正坐蓐的時候碰見這種事情,險些就一病不起,聖人的惱火就別提了!而皇后才剛死了父親,一口咬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於他,決計不肯背黑鍋。所以,貴人們都會盯緊了這些天京兆府地面上的一舉一動,這才是大事。所以,杜十九郎將此事直接鬧到京兆府廨,雖然讓京兆府廨上下為之兩難,可實在不行,大可直接把兩樁案子硬是揉在一處,能有個替罪羊也好。”
“大尹,杜郎君那邊對那幾個崔氏從者說了了不得的話。”
源乾曜思忖著源光乘這話,心裡正兩難,乍然聽到外頭傳來一個聲音,他頓時更加焦急,當即喝道:“都說了什麼?”
門外的人猶豫片刻,這才躡手躡腳入內,見源光乘也在,他賠笑施禮之後,便上前幾步,低聲說道:“杜郎君對那幾人說,他此前從試場出來,先去輔興坊玉真觀見了那位貴主,雖沒明說到底商議了些什麼,但說了求情二字。而且……”
一聽到居然又捲進來一個玉真公主,源乾曜只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來了。他最是不喜歡多事的人,一時竟忍不住疾喝道:“而且什麼,賣什麼關子!”
“而且,他說自己也是當事人,不如和那幾個崔家人一塊留在京兆府廨等結果。”
見源乾曜面sè不豫,源光乘想起李林甫送他出來時,還格外多言了一句,他便擺擺手讓那從者暫退,隨即才上前去殷勤地攙扶了源乾曜的胳膊,待其坐下之後,他方才輕聲說道:“叔祖,這會兒杜十九郎留下也好,否則若在外頭又遭了什麼暗算,豈不是更加麻煩?哥奴說,聖人的心,分明已經是偏了。”
皇后喪父,墳塋越制天子卻不允,而武氏卻從婕妤一舉躍升封為惠妃,聖人偏心,是人都能看得出來!
源乾曜頓時嘆了一口氣。京兆尹這位子素來沒人坐得長,無論是誰,在公卿林立勳戚如雲的京城,總有處置不當的事。從開元元年到現在,換過多少任京兆尹?
他已經算是在這個位置上坐得夠久了,這次沒想到還是碰到了一連兩樁通天大案!
他借病把杜士儀那案子丟給了司法參軍事岑其,如今看來,兩方貴人都已經盯了上來,既然那岑其必然得了人好處,於是方才拿著崔氏那幾個從者當軟柿子捏,他就繼續當他的甩手掌櫃,由得那個貪財的傢伙去背黑鍋!
“橫豎我病著不是一天兩天了,且再看一看……你現在趕緊回去,讓哥奴趁著宵禁之前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