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令主人見諒。”

一想到剛剛那從者奔進來說是外頭有人拿來一具邏沙檀琵琶時,內中有好幾位貴介子弟發出驚歎,其中一人更是勢在必得,那中年人聞言雖心中不悅,但還是強自打起jing神笑道:“郎君若是嫌少,這價錢不是不可以商量。”

發現杜士儀彷彿無動於衷,他不得不加重了語氣道:“內中畢國公家竇十郎君對這琵琶極感興趣。畢國公乃是聖人舅父,尊崇第一,若是郎君肯出讓,結下這一段善緣,今後必然前程似錦!”

他滿心以為這番話必然已經說得極其到位,卻不料面前那少年郎眉頭一挑道:“竇十郎竟然在此麼?我道是何人能如此重視一把樂器,既是竇十郎,那便絲毫不奇怪了。去歲東都一別,已有年許不得相見,還請引路。”

見杜士儀竟彷彿認識竇十郎,原本還擔心做不成此事平白無故招竇家埋怨的那中年人頓時如釋重負,當即笑著說道:“既如此,這位郎君請隨我來。”

等到杜士儀隨其而去,一直被人當成空氣一般無人理會的杜文若終於再也掛不住臉,冷笑一聲扭頭就走。而張簡這才如夢初醒,當下咬了咬牙,也不顧從人是否能跟隨進去,拽了田陌便緊緊跟上。

待到眾人入了後院,沿著一條夾道一路穿行,最終來到了一座無遮無攔的大堂前,眼見裡頭那一方方坐具上,但可見眾多衣綾羅錦繡的貴人,堂上中間空地上鋪著錦毯,其上四五個衣輕紗的舞姬正扭動著曼妙身軀,身後幾個樂伎則是cāo持著各sè樂器。笙歌曼舞之中,隱隱約約彷彿還夾雜著一股香甜得彷彿讓人懶洋洋的香味,張簡只覺得腳下倏忽間彷彿更加沉重了起來,竟是遲疑片刻,方才跟著上臺階踏入其間。

“那邏沙檀的琵琶可是買下來了?”左手邊一席上,一個斜倚著的年輕人懶洋洋地問了一聲。當那中年人匆匆來到他身邊蹲下身子耳語了兩句之後,他才突然坐直了身子,盯著杜士儀仔仔細細端詳了起來。好一陣子,他便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誰能有這般絕世珍寶,卻原來是杜十九郎!快過來坐,你之前在東都安國寺和王十三郎那一曲琵琶,名聲可是傳到長安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杜士儀旁若無人地信步來到竇十郎面前,頷首之後便毫不客氣地在一旁婢女搬來的坐具上坐下了,又接過了另一個婢女遞來的一碗飲子。笑著飲了大半碗,他才說道:“不瞞竇十郎說,若非那一曲《楚漢》,我也得不到這一具無價之寶。”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二十章 音色如珠舞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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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ri在座,賞歌賞舞賞美人之外,最重要的卻還是賞寶。然而,儘管適才那千寶閣主人已經引來各方聞訊而來的豪商大賈,也有不少珍奇之物,但對於看慣好東西的這些貴介子弟而言,等閒金玉早已經不入法眼。尤其是竇十郎這樣以風雅自居,更兼且以善胡騰舞名揚長安的少年貴胄,剛剛外頭前來稟報的那一把邏沙檀琵琶無疑讓他極其技癢!

此刻聞聽杜士儀這話,他不禁眼睛大亮,立時好奇地問道:“哦,此話怎麼說?”

見滿座那些jing通音律也好,不通音律也罷的長安貴家子們,無不是如竇十郎一般好奇,杜士儀便笑著說道:“那一ri安國寺公孫大家第一天上演劍舞之際,我正好和東都張參軍和吳大家同席。劍舞之後,張參軍曾經出言邀我他ri去溫柔坊張宅。數ri之後我便和王十三兄一塊去了,張參軍因見我所攜端溪石硯及松煙墨,愛不釋手,便以這一把邏沙檀琵琶並幾幅字,換了那一套墨硯去。”

“東都張參軍和吳大家……莫非是張顛吳狂?”

“正是草書甲天下的張顛,畫藝世無雙的吳狂。”

四座一時驚咦四起,有的恍然大悟,也有的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