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回去。你們竇家三位國公,子弟更是十幾個,你一個人管得住那麼多?置身事外和我喝酒正經,不理他們就完了。我和幼麟說一聲,調上百十個人到你家守門,誰要是敢不知好歹去闖你家,統統趕出門去!”

“咳咳咳!”

竇鍔簡直都快給姜度嗆死了,指著人想要罵什麼,可想到天水姜氏因為之前的姜皎連累,從姜度的叔父姜晦,再到不少子侄全都被貶嶺南,死的死病的病,姜度自己又沒有兒子,如今除卻姜度幼弟,尚了公主的姜慶初,姜家竟是沒什麼在朝廷官居要職的人了,不像竇家左一個兒子右一個兒子,就連他自己的兒子也在蠢蠢欲動,他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要不是杜士儀這個早年的朋友,他此生肯定是在清閒的職位安安分分待著,而不是如今當這個干係太重的左監門衛將軍。上頭原本兼任大將軍的宦官基本上都死絕了,碩果僅存的高力士則是被天子派去想要掌控禁軍了,所以他們竟已經是最高負責者!位高權重的同時,他也肩負著從前壓根沒有扛過的責任!

兩人都是貴戚子弟,彼此互鬥了多年,這會兒竇鍔正尋思該用什麼方式也給姜度找點麻煩,省得對方隔岸觀火看自己的笑話,外間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二位將軍。宮中內侍監有幾個人要前去東市採買。”

“採買什麼?宮中太府的好東西堆積如山,楊家父子先後打理,也不知道給聖人添了多少家當,東市還能比那裡頭更好?”姜度搶在竇鍔前頭高聲回答了一句,隨即還不解氣,大步走到門口拉開了門,見是自己帶來安插在宮門禁衛的一個心腹,他便目光閃爍地說道,“怎麼,是有什麼不對?”

“雖說都並不是什麼顯眼的人,只是幾個品官,看上去也是理直氣壯,但我問了幾句內侍省中事,又問了是否有高大將軍行文,結果內侍省的事他們都不太瞭然,高大將軍的行文也沒有,所以特來稟報二位將軍一聲。”

當初長安被圍時,竇鍔還好,主要是看住十六王宅,可姜度那會兒卻是在三大宮中大開殺戒,宮中有頭有臉的內侍被他狠狠清洗了一遍,所以此時此刻他回頭揮手止住起身要過來的竇鍔,沉聲說道:“這事情我處理,竇十你別沾手。我去去就回。”

不是姜度信不過竇鍔,而是竇家幾乎就要被張良娣拖進那個漩渦去了,這會兒能少點麻煩就少點麻煩。然而,他在出了直房的時候,卻扒了身上的官服,只換了一身不起眼的便服,混在禁衛當中遠遠打量了一番那號稱要出宮去東市的幾個人,他便悄悄退了回來,對剛剛來報信的心腹說道:“再拖上他們一刻鐘,然後你就放他們出去,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是,將軍!”

所謂的品官,是內侍監中宦官的一種職銜。除卻那些有品級,有正式職司的內侍之外,宮中更多的是眾多低品執役宦官,品官指的便是那些能穿黃衣的,區別於穿白衣的白身,卻和後世用品官來指代有品級的官員不同。一刻鐘之後,當宮門口這七八個品官被放行時,被耽擱了許久的他們卻也不敢怨怒,反而賠笑稱謝了幾聲方才離去。這一路上眾人三三兩兩說著話,想到當初前輩們鼎盛年間的光景,尤其是高力士楊思勖的煊赫,無人不羨慕。

“別提了,據說朝中已經有人奏請陛下明年改元。陛下雖是盛怒,卻也沒法反對。”

身為宮裡人,每個人都明白李隆基為什麼反對改元。因為這次改元不是因為任何寶符之類的祥瑞,而是因為安祿山這場叛亂的平息。自詡為聖天子的李隆基被叛軍一直打到了長安城下,而且還一度倉皇逃到馬嵬驛,如果不是安北朔方兵馬來援及時,怕不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