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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停;為首的一匹馬上;一個身材頎長的少年一躍下了馬背;隨即快步上了前來。
“杜師”
“寶兒”
儘管只是大半年不見;但杜士儀一眼看去;就知道陳寶兒又躥高了一截。和當初在成都初見時那個青澀童子相比;如今這少年不但讀書有成;而且歷練頗多;哪怕是較之那些出身世家名門的年輕人;也絲毫不缺從容沉穩的氣度。見陳寶兒竟是要下拜行禮;他連忙伸手將其攙扶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後便欣慰地笑道:“我還以為是王子羽;或是苗司馬中哪一個過來;沒想到竟是你先到了。”
“我本來早就想到代州去的;但杜師來信說;凡事不能半途而廢;我也就沉下心來。如今;雲州培英堂欣欣向榮;不但有好些匠人願意不收分文前去講授;就連王長史苗司馬他們;有時候也會前去為幾個資質不錯的孩子講些經史。而且……”陳寶兒說著頓了頓;竟是有些眉飛色舞;“因為雲州集的緣故;到雲州來遊學計程車人多了很多;就在前些天;杜師曾經提到過的友人王十三郎也到了雲州;還帶著一位友人孟公子浩然。”
好嘛;李白正在他的代州做客;劉長卿代州拔解;這王維就帶著孟浩然到雲州來了;而這會兒王翰正是雲州長史。若非盛唐;怎會有如此多的風流人物匯聚於一堂?
“王摩詰和那孟浩然什麼時候來的?”
陳寶兒知道杜士儀素來好友;此刻便笑道:“王十三郎是五天前和友人到雲州的;王長史親自款待;崔戶曹把臂與遊。”
聽到崔顥的名字;杜士儀不禁遲疑片刻;隨即才開口問道:“崔顥還在戶曹任上?”
陳寶兒從前就隱約察覺到恩師彷彿和崔顥有什麼隔閡;此刻又聽其如此問;他不禁猶豫片刻;這才低聲說道:“崔戶曹業已休妻;已經因病請辭;打算這次和王十三郎以及孟公一道離開雲州。不過;據苗司馬所言;他不日會調回朝中;其兄苗五郎苗含澤會設法一謀雲州戶曹參軍。”
杜士儀對苗含澤的印象也還算不錯——畢竟;那是他當年為萬年尉時取中的萬年縣試第一;至於京兆府試苗含澤因洩題故大失水準;府試解送只得第七;那就得怪其父苗延嗣;而不能怪他了。儘管他和張嘉貞的嫌隙就是因為苗延嗣而起;但時至今日;潞州上黨苗氏和他竟是關係不錯;苗家甚至一個兒子調回去;又要把另一個兒子塞過來;這種熱切讓他再聯想到苗延嗣當紅不遺餘力打壓他的時候;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不知不覺;他進士及第十一年;入仕十年了。姚崇也好;張嘉貞也好;張說也好;一個個曾經赫一時的風雲人物;在走下相位之後彷彿耗盡了人生所有的光和熱一般;一個接一個地撒手人寰。反觀宋憬源乾曜;倒是身體好精神佳;足可見雖為宰相;氣度和追求不同;生活也截然不同。
既然是陳寶兒來了;杜士儀帶著人進了懷仁縣廨;索性就又把崔儉玄一塊找來;又叫了張興旁聽;再次把昨晚上仿若是隨口一問的那件事又再次拿了出來。一時間;崔儉玄頓時死板著一張臉沉默了;而陳寶兒卻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來。
那一日在拔曳固大帳時;張興就在旁邊;勒健略所求他當然清楚;而後朔州刺史齊峻以及大同軍副使竇明珍的態度;作為河東節度幕下巡官與會的他也同樣明白。而今杜士儀舊事重提;卻不是在朔州;而是在雲州懷仁;這分明表示;杜士儀並不打算強迫朔州接受那些老弱婦孺;而是打算把這些人遷到雲州
見崔儉玄不說話;杜士儀便微笑道:“我也知道;這是給你增加負擔;但是;拔曳固丟下這些人;一來是因為漠北不好立足;所以不想帶包袱;二來;卻也是想保一條後路。如此首鼠兩端之態;確實令人齒冷。但大唐妥善安置他們;對於漠北鐵勒也好;突厥也好;奚人甚至契丹也好;卻都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