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浸淫的時間;也許比你們的年紀還大。

見羅盈和南霽雲侯希逸紛紛點頭答應;杜士儀又指著張興道:“這是我徵辟的河東節度巡官張興;他本代州人;一度徙居深州;父喪之後迴歸雁門;一度隱居夏屋山。別看他身材像是武將;卻經史兼通;此前署理代州州學;將一座本已經荒廢的州學重新打理得風氣一正;一時竟有鐵面督學之稱。此次在岢嵐軍安撫之時;他奔前走後;亦是功勳不小。”

沒料到杜士儀如此盛讚自己二人;面對雲州都督府這些官員們或頷首打招呼;或饒有興致的邀約;段廣真也好;張興也好;措手不及的同時;卻也少不了有些興奮。羅盈和南霽雲侯希逸興許在大唐那如雲名將之中並不起眼;但都是起自微末;在河東道北部各州;他們都經由此前那一仗打出了名氣。至於雲州都督府那名士如雲的超級豪華屬官陣容;更是足以⊥張興兩眼發亮。所以;杜士儀示意他們一起跟進大堂的時候;兩個人都不禁精神一振。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杜士儀落座之後;就擺手制止了諸曹參軍彙報工作的打算;卻是隻問雲州守捉的募兵以及訓情況。得知七千人乃是足額;他自然不會去追問有沒有空額的問題——在如今剛剛起步走穩的雲州;上上下下又有多名他的親朋好友;他自然信得過。只不過;因為岢嵐軍出了這麼一件事;他對於軍中軍紀好壞;軍官任免等等更加上心;末了甚至將烏羅藝恃功生驕;襲殺岢嵐軍劉大使後的野心也一併講了出來;果然就只見羅盈三人面色一正。

“所以;用人要看心性。古人對有德無才以及有才無德的爭論素來不少;儘管大多數時候人無完人;但這兩種人;全都不能用在最關鍵的地方;否則一旦出亂子就是大紕漏烏羅藝的事情;戒之慎之……”

議事廳見完了人;杜士儀私底下把張興和段廣真託付給了王翰;讓他帶著兩個人去四處轉轉好好交流交流;畢竟;如今在代州;這兩個都是他最看重的人。隨即他就單身去了後頭官廨。

當他進了一處月亮門時;只見院中一處葡萄架子底下正有兩人背對自己並肩而立。一個白衫飄飄瘦弱得很;另一個卻是衣著隨便;連幞頭都有點歪了。當他咳嗽一聲之後;那兩人方才轉過身來;清瘦的白衫人笑著拱了拱手;另一人自也是行了揖禮;這一轉身;兩人皆是丰神俊朗;風儀無雙;但兩鬢都已微霜。

“君禮;多年不見了”

“襄陽孟浩然;見過杜使君。”

杜士儀和王維兩人一前一後;開元八年和九年分別狀頭及第;授官的時間卻又彷彿;然而杜士儀一路輾轉騰挪;從中樞到地方;仕途雖偶有波折;卻大多平順;而王維卻在太樂丞任上遭人暗算;那一跤重重跌到了濟州之後;就再也沒有起色。在賞識自己的裴耀卿離任之後;王維就辭官離開了濟州回到家鄉;偶爾也周遊各州;這次拉著孟浩然到雲州來;竟是走得最遠的一次;還帶上了正好在旅途中結識的友人孟浩然。

“摩詰兄;真沒想到竟然能有緣在雲州遇見你。”杜士儀大步上前去;伸出手來和王維重重一握;隨即就看向孟浩然道;“尊駕就是鹿門山孟浩然?我聽說你曾在太學賦詩;名聲赫赫;卻始終緣慳一面;不想今日終託摩詰兄之福;能夠有幸相遇。”

孟浩然開元十二年遊歷洛陽;先下科場;而後又遍謁權貴;結果名聲倒是積攢起了不少;仕途卻一無寸進;後來在離開洛陽向東遊歷的時候和王維一見如故。而兩人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到雲州來;卻還是因為孟浩然的攛掇。

要說雲州奇蹟早就為之傳開;雲州集上署名的王翰王泠然崔顥等人一時名聲大噪;本就在河東道蒲州的王維早應該來了。然而;闊別多年;王維的心境早就和當年的意氣風發有了很大區別;越發信佛參禪的他一想到昔日和杜士儀一起時的激揚意氣;就有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