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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就已編成了突擊的錐形陣。這些人都是固安公主精挑細選出來;送給杜士儀大半年的;一個個單刃長刀出鞘;竟是在黃昏的日光下顯得格外森然。
“岢嵐軍使劉宇意圖謀逆;罪在不赦;已經為我等誅殺;聞聽杜長史蒞臨嵐谷縣;敢請杜長史入城”
聽到那個大嗓門如此叫了一聲;杜士儀眉頭一皺;繼而便看向了身旁的張興。不用他明言;這位他在代州上任以來徵辟的第一個巡官便拍馬上前;提起嗓門大聲喝道:“既說岢嵐軍劉大使為叛逆;誰人指認;誰人平叛;自當誰人向杜使君陳情爾等閉門不納四境百姓;而後又在杜使君蒞臨之際出兵馬佩刀劍相向;是何居心?還不快快下馬請罪”
若只看張興這張臉;還以為是個虎背熊腰的護衛;但他一張口就是劈頭蓋臉的反駁和痛斥;頓時讓對面那個大嗓門為之噎住了。好半晌;那聲音方才再次響起;但卻帶出了幾分倉皇的決絕。
“我等奮力誅逆賊;杜使君非但不獎賞我等功勞;反而嚴詞質問;這莫非是要逼反了我們?各位軍中兄弟……”
他這話還沒說完;張興便用更大的嗓門吼了回去:“岢嵐軍上下兒郎們聽著;杜長史有命;無論岢嵐軍劉大使身死是何內情;只誅首惡;餘者不問你們投軍是為了讓一家老少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不是為了被朝廷認作叛臣;跟著欺瞞你們的主官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杜使君仁義天下皆知;立時放下兵器跪地陳情;必然不究前罪若依舊執迷不悟;那便是給你們自己招禍;給妻兒老小招災”
彷彿是他這聲音太過洪亮;話語句句鋒利;杜士儀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二三百人的軍伍之中出現了少許的騷亂。也不知道是誰率先丟下了兵器;緊跟著就聽到叮叮噹噹各種丟下兵器的聲音;但還有一多半人仍然猶豫著沒有放下武器。而就在這時刻;他陡然之間又聽到了一聲厲喝。
“以下犯上的殺人大罪;你們以為就憑著他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赦免?想要後悔;晚瞭如果還想自己活命;還想著父母家人活命;那就殺了這狗官
隨著這個聲音;杜士儀就只見一騎人排眾而出;竟提著手中那長槍風馳電掣朝這邊衝殺了過來。也許是此人帶頭的激勵作用;軍伍之中須臾便有十餘騎人呼嘯跟上;一個個揮舞著兵器張牙舞爪大叫大嚷;一時頗有威勢。而在這些人帶領之下;不斷有人出列跟上;既有騎兵也有步卒;須臾竟是匯聚了有六七十人。面對這情形;剛剛丟下兵器的不少士卒頓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杜士儀心中一動;正要開口喝令;眼神就瞥見了段廣真臉上的表情和手中的動作;立刻住了嘴。
平舉佩刀;倏然前指;幾乎就是在段廣真刀鋒直指那一支急襲而來的軍馬時;他身後的一隊步卒突然就動了。
由於西陘關地處崇山峻嶺之中;上下山騎馬不便;因而關城之中少有騎兵;十有**都是步卒。自從杜士儀補上了西陘關的軍械之後;這一隊步卒竟是換上了北都軍器監精製的陌刀。可即便換裝未久;陌刀在手的他們竟是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生澀;結陣趨前時步伐佇列絲毫未亂;當對上那率先襲來的一騎人時;只見為首的軍士陌刀橫劈;血光乍現;不過一瞬間;他身前那匹坐騎便斷了前腿;一聲慘嘶後就將背上的主人直接掀翻了下來。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儘管不過區區二十餘人;但隨著他們彼此的配合;殺入敵陣竟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刀起刀落;不是馬喪便是人亡;一時間;後頭無數原本手心捏著一把汗的叛軍竟是瞠目結舌。當戰場之中僅剩下這一行提著陌刀的步卒傲然挺立時;四周圍竟是鴉雀無聲;甚至連呼吸聲也一時都摒止了。
直到這一刻;張興回頭看了臉色紋絲不動的段廣真一眼;面上閃現出了一絲敬服;隨即這才猛然間迸出了又一聲大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