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同電射一般朝對方衝了上去。那一刻;已然受傷不淺的他完全撇開了什麼傷痛;什麼戰局;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投入了這有去無回的凌厲一槍中;眼神中流露出了難以名狀的狂熱。

身後刀鋒及背的時候;他的槍頭已經穿透了重重倒影;準確無誤地一擊貫穿一人;緊跟著槍尾彈地;槍尖靈活地回身攻左;在對手愕然之色乍然浮現上臉的一刻;槍尖已然再次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透胸而出。幾乎是一剎那間;他一個縮身避過了身後一刀;又藉著槍尾抵地的強大彈力驟然凌空後翻;在一舉突破了前方阻截;後方追殺的同時;揮槍一橫一截;險之又險地擋住了身側攻勢;繼而一挺手腕又是猛然一紮。

隨著第三具人體頹然倒地;加上此前被殺的一人;剛剛將南霽雲圍住的七人已經只剩下了三人。他們已經忘了剛剛主將的許諾;彼此對視一眼後;竟是亡魂大冒地連連疾退;彷彿面前那渾身是血的少年不再是敵人;而是煞星似的。直到看見拄槍而立的南霽雲搖搖欲墜之際;他們方才復又生出了僥倖之心。

可是;隨著其中一個按捺不住貪功之心的人持刀揉身而上;繼而只聽一聲沙啞的叱喝後;就被那同樣滿是鮮血的長槍死死釘在了地上;另兩人終於再也忍不住心頭惶懼;竟是大嚷一聲直接往自家雲梯撲去;赫然打算逃遁;可此舉卻硬生生逼退了雲梯上急著攻城的人。

這一亂;兩架雲梯登時再也架不住了;竟是在下頭人焦急恐懼的叫嚷聲中;從高高的城牆上徑直後墜;在重重的聲響聲中;於地上砸出了老高的煙塵。而剛剛在兩架雲梯上的**個人儘管有的還能抽搐;但大多數人已然不活了。

儘管城頭激戰的這一幕;城下看不分明;但兩架雲梯的損失卻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尤其是發覺城牆上為之精神大振歡呼不止的時候;今次奉命領兵的鬱羅于禁不住眯縫起了眼睛。就在他伸手摸向了腰間大弓的時候;就只聽有人大叫了一聲。

“起風了”

為了掩護攻城;鬱羅於最初下令用了幾輪拋射壓制城頭兵卒;但此後便漸漸發現效果不佳。此刻聽到這一聲起風了;抬頭一看;發現稀稀落落的箭支被大風吹得毫無準頭;甚至有的還斜斜落向了本陣;顯然還有誤傷的危險;他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此時此刻;他突然看向身邊的近衛問道:“北東西三面如何?”

“北東西三牆太高;雲梯不夠長;難以登城”

“哼;雲州城內只有區區數百人;竟然難以成功”

鬱羅於心頭大怒;冷哼一聲後再看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卻不禁有些躊躇。他沒有想到雲州城竟然會突然關閉四面城門;但自忖所帶的兵馬異常充足;更不相信雲州之前派出去的區區上千兵馬能夠真的將突厥三部聯軍吃掉;他最終做出了決斷:“先行退兵;紮營;明早一鼓作氣;拿下雲州城給我看住雲州四面;不許放出一人一馬”

隨著一度攻上城頭的兵馬漸漸退下;攻城雲梯一架架撤了下來;劫後餘生的雲州南面城牆登時呈現出了一片慘亂場面。儘管這裡足足有兩百餘人;其中更有五十狼衛;但在那一次次慘烈的攻城和守城的拉鋸戰中;地上散亂著眾多屍體;而活著的人也幾乎全都是遍體鱗傷;此時此刻只能疲憊地癱軟在地上。當一個個青壯鼓足勇氣登上城頭;看到這慘烈的一幕時;膽小的人驚撥出聲;甚至還有人被這屍山血海的一幕嚇得坐倒在地;嘔吐連連的更是不在少數。

剛剛幾乎耗盡了精氣神的南霽雲見有人上來搖晃著自己;幾乎本能地想要攻擊;但手腕已然又沉又累。等睜大眼睛看清楚身邊那彷彿是友軍打扮的人;他方才蠕動嘴唇問了一聲:“敵人……退兵了?”

“暫時退了;暫時退了;多虧了南將軍”

聽到這話;南霽雲咧嘴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隨後才努力地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