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最好的藥材。只不過如今上頭的茶葉已經在清明之前就被採盡了;如今也只是看個熱鬧。”

看個熱鬧居然要爬這麼久的山回頭下去又是老大的功夫

盧聰心頭暗自叫苦;卻見杜士儀已經拉著裴寧饒有興致地去那觀賞那野茶樹了。杜士儀之前在益州時;曾經多次微服去過茶園;所以對茶樹還有些瞭解;而裴寧平素喝過茶;這茶樹卻還是第一次得見。發現這其貌不揚的野茶樹甚至不過尺許高;掩映在峰頂的樹木草叢之中;顯得極不起眼;他不禁暗自納罕;因對杜士儀說道:“你家那崑崙奴田陌不是最擅長田畝事;為何不讓他設法在兩京種茶?”

“三師兄;水土不一樣;這種出來地東西也就不一樣。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否則你以為我不想在兩京田園之中種茶;也好近水樓臺先得月?”杜士儀答了一句;見裴寧驚覺過來;有些懊惱地拍了拍額頭;他暗歎這次三師兄出京;竟是讓他越發看到了其身上不少人xing化的言行舉止;一時不禁莞爾;“蜀地水汽充沛;氣溫適宜;因而適合種茶;而蜀地之外;最適合的地方就是江南了。只不過相形之下;蜀地可說是茶之起源;亦是始祖。”

儘管葉鬼主對於五峰之間那座佛寺中的僧人口口聲聲說祖師爺乃是種茶的始祖很有些不以為然;但對於蒙頂茶的自豪;這卻是他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於是;杜士儀對蒙頂茶的推崇;讓他臉上露出了欣悅的笑容;一時竟忘記了杜士儀派回雅州去吩咐收茶的人還沒來;竟是慨然應承道:“杜侍御若是真的喜歡;等下了山之後;不妨嘗一嘗這清明之前從這幾株野茶樹上摘下來的嫩芽

杜士儀登時大笑:“鬼主既然盛情;我正想領略一番蒙頂絕品的滋味”

這絕頂之上並沒有太多的風景名勝;再加上雲霧繚繞看不清四周;盤桓了小半個時辰;眾人也就漸漸出發下山。因見杜士儀步履矯健;又沒有多少架子;風趣健談;葉鬼主原本的提防之心去了大半;漸漸竟覺得這年輕的茶引司官員著實不錯。尤其是下山途中;當他分心二用想著這些年被趙冠生矇騙;還把人當成貴客;心中懊惱得無以復加;以至於腳下一滑險些一個踉蹌摔倒之際;旁邊及時伸過來的一隻手穩穩拽住了他。

下山途中最忌諱腳下打滑;畢竟這山中小路都是採茶人和採藥人高一腳低一腳踩出來的;若不是這兩天沒有下過雨;葉鬼主根本不敢帶外鄉人上山。此刻心有餘悸的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待往旁邊看去;見是杜士儀笑著點了點頭;他少不得有些不自然地謝了一聲。等到發現盧聰還得要裴寧扶著這才能夠勉強走動路途;他不覺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盧都督這個兒子倒是老實人;卻沒有別的出眾之處;倒是這兩位正使副使年紀輕輕;生得俊俏不說;還體力出眾;言談不俗;也許真的是可信之人

在山上這一來一回;等眾人回到葉家寨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離開的這大半天;杜士儀之前派回雅州城內的人已經回來了;帶來的卻還有好幾個商人;所出之價全都高過兩斤茶一匹帛的底價;甚至不少山民所得的一些珍品芽尖;還有人開出了一斤兩匹帛的高價。面對那些高興得上前報喜的村寨山民;葉鬼主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又是感激杜士儀揭穿了趙冠生的真面目;又是懊惱於自己多年來的毫不懷疑。

但使他派人到雅州城中好好打聽一下;哪至於被人一騙這麼多年?

想歸這麼想;他終究還記得自己剛剛在山上時對於杜士儀的承諾;連忙把杜士儀裴寧和盧聰請到了自己的主屋。作為掌管祭祀的鬼主;他的屋舍在整個村寨中的最高處;佔地亦是極大;通體全都用木頭建成;彷彿有些年頭了;乍一看去顯得蒼老而古樸。當他請了杜士儀等人坐下;又叫來人用土語吩咐了一聲;不一會兒;就只見一個十三四歲身穿豔sè衣裳的少女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