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部分(第2/5頁)
章節報錯
明公在上;我等雖是背井離鄉到蜀中的客戶;可這十幾年來;自忖從不曾惹是生非;更不用說傷天害理幾個月前;李家曾經找過我們;想要低價買去茶園;倘若這真的是他們的地;他們何必要多此一舉?”
不等李天絡辯駁;他便大聲說道:“此事確實只有我們各家人可以作證;不足採信;可李家有這樣的證據;緣何不早拿出來?分明就是他們心虛;知道這地契有假……”
李天絡登時怒急:“老漢;你不要血口噴人”
“抬頭三尺有神明;你自己清楚”彭海頭也不回冷笑一聲;原本攏在雙袖中的手突然一翻;竟是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在四周圍無數倒吸涼氣聲和驚呼聲中;他毫不猶豫地將其對準了自己的脖子;慘然一笑道;“這些山地是我們十幾家五六十號人十幾年的心血;我今ri願意以死陳情;證此地屬我等十三家客戶所有;若有少許虛言;讓我這一死;立時墮入九幽地獄不得超生
“彭阿伯”
“大叔”
“大叔不要;家裡阿嬸還在等著你”
在這亂哄哄的阻止聲中;就只見一個人影倏然間竄到了彭海面前;抓住他那粗壯的手臂一扭一拍;就只見那匕首叮的一聲落了地。緊跟著;那人便鬆開了手;彎下腰撿起了那把匕首後;這才後退到了杜士儀身側;雙手呈上了東西
直到這時候;眾人方才看清楚;這動作迅疾無倫的便是杜士儀身邊的那個魁梧從者。而李天絡在深深的震驚之後回過神;立刻大聲嚷嚷道:“明公;這老漢分明是以死相脅;居心叵測……”
“我有眼睛;亦有心;自然分辨得出誰人居心純良;誰人居心叵測”
杜士儀處理過的案子中;曾經有遠大於今ri這八百畝山地的;那些含冤苦主的悲鳴他並非第一次聽到;更曾經親耳見到過別人割耳鳴冤;因而;他既是敢在這樣的場合當眾審理這樁案子;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讚賞地向一邊的赤畢點了點頭;這才站起了身來;輕輕用手指彈了彈手中的那一卷地契。
“我朝建國之初;就定下了均田制和租庸調製;但並未清查隋時甚至更前朝時就為私人佔有的田畝。所以;要說地契;除了官府所給的永業田和口分田;以及前朝甚至更前朝所有的私田地契;至於其餘地契;如果墾荒;必在官府有備案。如果沒有;那就應是買賣地契;抑或是抵押地契。
所以我想問一句;李家所有的這八百畝山地;既然是寫的先天二年簽發;如果是墾荒;成都縣廨的墾荒記錄;我近來已經封存了。那是買賣得來;還是抵押得來?買賣和抵押的契書在哪裡?出賣或者抵押的原主是誰?”
李天絡原以為杜士儀在萬年尉任上尚不足一年;而且也只是署理過很短時間的戶曹;對這些田畝事必然不甚瞭然;可不曾想杜士儀竟然比前任成都縣令鄭法陵更加了解這些貓膩關節;直接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他一瞬間面sè突變;隨即就很不自然地於笑道:“都是十幾年前的舊事了;我也一時記不清…
“哦?而且;如果我記得沒錯;彭海等十三家客戶;就是十四年前陸陸續續遷入蜀中;然後佔了這片山地種茶的;李家田畝才剛到手便借租給了他們?李翁倒還真的是急公好義的人啊。”
說到這裡;見李天絡面sè越發一陣青一陣白;杜士儀突然冷笑道:“八百畝山地借租給他們時;契書在何處?每年取租幾何?經管此事的家人是誰?來往之時可還有其他人證?只憑這一張輕飄飄的地契就要奪人田產;未免想得太過輕易了一些”
杜士儀連奪人田產四個字都說出來了;李天絡只覺得喉頭一陣腥甜;心中又氣又怒;可偏偏他一直覺得地契便是最終的殺手鐧;哪曾想準備其他的東西?強忍住要吐血的衝動;他便把心一橫;拱了拱手說道:“杜明府這是一力要偏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