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從長計議;就算你想讓四娘嫁得好;也未必只有奚王;那是多遠的地方;這輩子都興許回不來”

“住口”藍田縣主猛地在坐具扶手上重重一拍;見辛景初噤若寒蟬;她這才低聲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個小賤人能做到的事情;四娘是我嫡親的女兒;她又怎會做不到?倘若當初祖父不曾我興許就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哼;此事你不用再多說了;我說話算話總之你也想想辦法;當初選宗女的時候那一茬能夠混過去最好;再不成推到那小賤人的阿孃頭上”

再不成我就推在你身上

眼見藍田縣主撂下這話便站起身揚長而去;辛景初只覺得不但滿口發苦;而且滿心發苦。事情若是真的捅出去鬧大發了;當初他們冒庶為嫡;這難道就不是大罪一樁?妻子真以為那王之女的名頭就那麼好用;足以反轉乾坤為所yu為?

當這一ri傍晚;赤畢匆匆回到宣陽坊杜士儀私宅的時候;便被劉墨截了下來:“赤畢大兄;你怎麼才回來;郎君有急事找你”

“嗯?我這就去”

赤畢微微一愣;想起杜士儀明知道自己和固安公主那幾個從者去了西市;他連忙趕去了書齋。在門前通報了一聲;他便進了屋裡;卻見杜士儀一改往ri的從容;竟是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踱著步子;他連忙快步上了前去:“郎君有何急事吩咐?”

“今ri西市中;固安公主的從者可是曾經和人相爭?”

赤畢沒想到自己尚未回來稟報;杜士儀竟已經知道了;愣了一愣方才連忙解釋道:“郎君;並非是他們有意和人相爭;而是在西市打算盤下一行鋪面時;卻有人故意挑釁;幾乎把本來談妥的事情給攪黃了。再加上人口出惡言;固安公主的一名從者沒忍住;一時惡語相向;這才鬧得幾乎不可開交。只不過我設法勸解;並沒有持續太久;郎君怎會這麼快就知情了?”

見赤畢一下子就問到了點子上;杜士儀擺了擺手;先仔細詢問了其中細節;以及其上去勸解的始末;最後方才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不是什麼偶發事故;而是有人故意挑起的事端。赤畢;你覺得;別人可知道你是杜家的人?

這一點赤畢此前倒沒注意;可此刻細細一思量;他便發現出了幾分端倪;當即點了點頭:“郎君一提醒;我也覺得;應該有人認出了我。而且;據我事後打探;彷彿是固安公主孃家辛家的人;可倘若如此;他們為何……”

“公主是庶生。”

這寥寥幾個字就足以道明一切利害。赤畢一時倒吸一口涼氣;下一刻不禁本能地問道:“倘若如此;藍田縣主和辛景初必然不會不知情。他們如今這般把事情鬧大;就不怕把自己牽連進去?”

“有些人利yu燻心的時候;未必想得清楚這些。只怕還以為憑自己一己之力;能夠做出什麼翻天的事情來。”杜士儀深知固安公主並不想長留奚族;對於長安則是朝思暮想;可他更知道;她必然不會願意一無所有地狼狽回到長安。因而;反反覆覆斟酌了之後;他便開口說道;“既如此;這樣;我寫一封親筆信;你在那幾個從者中挑一個穩妥的人儘快將信送去奚王牙帳給固安公主。”

“另外;那幾個從者都是固安公主jing挑細選;你把事情原委對他們挑明;西市那邊的事情暫停。不要再以公主的名義在長安城中做什麼舉動;免得被人有機可趁。這樣;最好只留兩人於此;其他人都讓他們先回奚王牙帳。當此時刻;人多扎眼。”

“好;我這就去辦”

等到赤畢匆匆離開;杜士儀這才坐下來思量。可不等多久;他就聽到外頭傳來了杜十三孃的聲音:“阿兄;我可能進來?”

“進來吧”

進門的杜十三娘見杜士儀盤膝坐在主位上;面上雖然含笑;可還能看出幾分憂心忡忡;她便親自將剛剛從廚下拿來的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