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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所言姜皎之事;從何聽來?”皇城如今戒備森嚴;更何況是王怡坐鎮的大理寺;所以;杜士儀絕不會以為這訊息是大理寺打探到的。
“是傍晚時分有信使從朱雀門出來;因不少官民圍堵為自家親人討公道;此人嚷嚷出來的。只怕一夜之間;就會傳遍長安城上下”
竟然又是和之前姜皎落馬一樣;相同的人言可畏這一招可同樣的招數用第二遍;還能夠矇騙天下人?
杜士儀暗自哂然;但並不敢小覷其中利害。他沉吟片刻;就又問道:“和你在馬球賽上同隊的那幾個年輕後生;如今在何處?他們可還知道更多?”
“他們都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夥子;事發之後驚慌失措;一度都想著逃亡;是我穩住了他們;後來託付給一個相熟的友人;先把人看了起來以防做傻事;看樣子不像是和權楚璧等人一丘之貉。要知道;他們的馬球打得不過爾爾;身也只是勉強過得;難道還指望他們行刺聖人?”
楚沉最後一句話只是隨口一;杜士儀卻是猛地悚然而驚;眼睛突然死死盯住了楚沉。儘管在黑暗之中;尋常人不會注意到這視線;但對方卻分明感覺到了;一時彷彿有些驚訝。在這種情形下;他微微定了定神;這才一字一句地道:“他們自然是沒有這樣的能耐;可若是權楚璧真的在長安站住腳跟;而後以你那位恩人作為要挾;讓你這個曾經為友人一怒殺進豪門的行刺呢?你會帶著幾個差強人意的年輕人打馬球;應當並不是隨隨便便;而是衝著魁首的吧?”
杜士儀順勢站起身來。即便是在黑暗的屋子裡;他還是隱約看見了楚沉那一瞬間勃然sè變的面孔;看見了對方深深吸氣;彷彿第一次想到這個推測。原本零零碎碎的線索如今終於被一顆一顆珠子地串了起來;他只覺得一切思路豁然貫通。
他所設想的這些乃是事情發展的結果之一;可情況趕不上變化;馬球賽還沒有打到最後的決勝負之際;王皇后卻已經危若累卵;而皇帝心中必然有過廢后的打算;否則也不至於所謂姜皎洩露御言的傳聞一出;李隆基的反應就這麼過激。於是;這邊廂東都處置了一個妄談休咎的姜皎;長安便是緊跟著謀逆作亂;倘若本就只剩下一口氣的姜皎再攤上這個案子;那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事關眾多人的xing命前程清白;我會盡力。你先回吧;不要再如今ri這般犯險。否則不是報恩;反而是陷你那恩人於險惡”
“那一切便盡皆拜託杜拾遺了;某今時冒犯;異ri一定會負荊請罪。先告退了”
看著此人那魁梧的身軀靈活地翻窗出了屋子;儘管長夜漫漫;杜士儀卻只覺得睡意全無;竟是睜著眼睛一直看著頭頂的屋樑;一直到外間雄雞打鳴;晨鼓響起。然而;起床更衣洗漱之後;心情複雜的他到院子裡練了一趟劍;滿頭大汗地令人提水來沐浴時;卻是又有人急匆匆地上了前來。
“郎君;門外有人以紙包石;投書進來。”
這樣簡陋的傳遞訊息方式;讓杜士儀很是意外。可看過那皺巴巴的紙上寥寥數字之後;他不禁蹙緊了眉頭。
“ri出月落;何人知汝心?”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三百四十六章 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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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縱使誰看了都會陷入糾結。而當杜士儀問過之後;得知聽到動靜的人追出卻沒發現人影的時候;登時更覺得納悶。回房仔細研究過這張皺巴巴的字紙;確定紙張上頭並未做過文章;他便點起蠟燭;將其湊上燒了個於淨;心裡仔仔細細斟酌著這九個字的含義。當他思量過了有可能會給他傳遞訊息的人;然後用排除法將大多數的人一一排除在外之後;他的腦海中便一躍跳出了那個最可能的答案。
如果是王容;用的這種段;證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