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場了。只見那紅衣大漢手提鞠杖上馬;一勒韁繩後;身下駿馬竟是載著舉杖而立的滴溜溜轉了一圈;直到他向天子在內的眾人齊齊致禮之後;方才最終放下了前蹄。

而這時候;李涓更是冷笑道:“如這樣的勇士;我們兄弟誰不想簡拔提攜在身邊;可我們誰敢?”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七百章 馬球場上見英豪

杜士儀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當然不知道李家那些皇子們正在背後腹誹於他;然而;耳聽那一聲表示開場的鼓響;緊跟著場上便風雲突變廝殺在一起;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時竟有些牙疼。

幸好幸好;他沒上場去丟臉要知道;他這些年忙著當官;吟詩作賦這種雅事因為來往的名士眾多;不得不盡力而為;練武強身因為關係到長命百歲的問題;也不敢馬虎;但需要太多人相陪的馬球就真的沒那麼多功夫了。反倒是張興在代州時;常常被與其交好的段廣真請到軍中;動輒是需要幾十人的馬球大賽;今日的陣仗;他帶了這傢伙來;真是英明神武的決定

儘管場上鬥爭激烈;但杜士儀看著看著;便覺察到了那看似如火如荼的爭奪之下;吐蕃人的那支馬球隊;似乎並沒有盡全力。尤其是每每要和光王李洽以及壽王李清發生激烈碰撞的時候;他們都會第一時間收攝力道約束馬匹;顯然;和皇子們同場競技;縱使是來自異域的隊伍;也不是沒有顧慮的。須知他從前可觀瞻過段廣真在代州軍中主持的幾場馬球賽;端的是一個人仰馬翻;流血受傷乃是家常便飯。一場比賽下來;往往是人人掛彩;無一倖免。

而姜度和竇鍔的壓力就要大得多;可崔儉玄擔任外任官;他們兩個在如今一年一度的大唐馬球賽中還有於股;縱使不會去和李清爭搶主導權;可閒來沒事到場看看還是常有的事;故而這支吐蕃隊伍無人不認識他們。鞠杖飛舞之間;兩人很快就灰頭土臉;可他們早就習慣了這種爭鬥;反而駕輕就熟遊刃有餘;縱使一支鞠杖就在距離姜度面門不過盈寸之地擦過;姜度也沒有任何變色;臉上反倒是更加興奮了起來。

至於本是無名之輩;又在天子面前受了接見的張興;自然更是吐蕃人真正的眾矢之的。縱馬衝撞;鞠杖揮擊;每時每刻;他都要提防這樣的突然襲擊;再加上一時無法融入配合之中;因此開場之後他自是乏善可陳。然而;他終究是真正上過大陣仗的人;幾次三番之後便捕捉到了機會。一次爭搶之際;他窺見光王李洽那兒正有空擋;立時毫不遲疑地揮杆擊出;而落後一步的吐蕃球手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一杖竟是往他面門直擊而來。

儘管看清楚這一擊的人並不多;但李隆基身為馬球場上縱橫不敗近三十年的頂尖高手;再加上一直在關注張興的表現;自然看在眼裡。他一下子抓緊了扶手;身子微微前傾;臉上露出了森然怒意。而杜士儀更是大多數精力都放在張興身上;一時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險險沒有驚撥出聲。

就在這樣的危急關頭;張興多年弓馬武藝的磨練終於呈現出了效果。本是從俯下身擊球到挺身的他竟是整個人就勢翻落馬背;隨即一腳踩蹬;整個人在馬腹下敏捷地一挪;竟是轉而從另一邊再度躍上馬背。而對於那個打人而不是打球的吐蕃球手;他也沒有半點手軟;坐穩之後雙腳一夾馬腹;便猶如離弦之箭似的直撞了過去。

開場到現在;他幾乎被人壓著打;縱使再好的脾氣也早就消磨光了。更何況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茬;眼見得對方避讓不及;把心一橫後竟是打算拼一個你死我活;他嘿然一笑;憑藉手中的韁繩和雙腿;整個人幾乎全部伏在馬背上;竟是生生往旁邊堪堪避開了一尺;特意挑選了一副環鐵護腿的他故意用自己的小腿往對方的小腿蹭去。

“啊”

這一聲慘叫幾乎是和光王李洽揮杆進球的一剎那同時。儘管皇子諸